看春瑛,眼神裡帶著懷念,再望向胡飛,以及他握住春瑛的手,目光黯淡下來,只淡淡一笑,拱手為禮:“確實……多年不見了,胡公子和……胡夫人,可還安好?”
春瑛笑著點頭:“我們很好。周少爺,自打離了東府,我便很少聽說你的訊息了,你搬到附近了吧?今天是回來看三少爺的?”
周念點點頭,小心地問:“胡夫人……也是回來請安的?胡公子是陪夫人回來的吧?”
春瑛笑道:“三少奶奶請我回來吃茶,我就來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她看了胡飛一眼,“這個人哪,是來接我的。”胡飛笑著回望她一眼,倒叫她驚住了——這算是眼波流轉嗎?她幾時見過自家丈夫這個模樣?!倒一時呆住了。
周念看到她夫妻二人對視,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這時周臨夏上前問他:“大爺,奶奶問,是先到侯府太太處請安,還是先去看望老太太的病情?或是先叫人給三少爺傳話?”周念驚醒過來,有些不自在地道:“先給攸哥兒遞話,再去老太太那裡問安。”周臨夏領命而去,他望向春瑛胡飛二人,微微紅了臉:“今日休沐,便帶著家裡人過來了。”
春瑛沒想太多,只是笑問:“原來周少爺娶了妻子,這可是大喜事!小飛哥,咱們回頭補一份賀禮吧?”胡飛笑著點頭:“應該的。周大人如今可了不得,聽說上一科中了進士,不久就補了國子監直講,到去年已經升了助教了。京中說起周大人,都說學識淵博又最擅教學呢。說不定將來咱們的兒子還有機會做周大人的學生。”
國子監助教,是從六品以上的官職,比侯府二少爺那個縣令的官位還要高呢,雖說是學官,但也算升得快了。春瑛心裡倒覺得周念更適合教書,便恭喜道:“那真是了不起。周少爺,你從以前就很會教學生,我的詩書還是你教的呢,如今總算熬出頭了,你的父母也會很高興吧?國子監呢,天下的讀書人都是你的學生。”
周念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頓了頓,“只能算是……混日子罷了。”他微微露出一絲苦笑。
春瑛心中疑惑,正要再問,便聽到胡飛說:“那位可是周大人的夫人和公子?”她忙順著胡飛的視線望去,果然看到一個溫婉清秀的年輕婦人帶著丫頭站在不遠處望向周念,面上含笑,腹部微微隆起。
周念不自在地道:“是……那是我夫人蔣氏……”
春瑛忙向他賀喜:“你夫人有喜了?那真是喜上加喜!你還住在原來的地方麼?改日我一定要上門去賀的!”
“沒錯沒錯!”胡飛笑道,“到時候周大人可別嫌我們煩啊?”
周念笑笑:“怎麼會?”回頭再看一眼妻子,神情漸漸平靜下來,“我……我先進去了,改日再會吧。”
春瑛向他福身一禮:“慢走。”胡飛朝他笑著拱手:“不送了。”
周念點點頭,彷彿有些黯然,又似乎有些釋然,轉身向妻子走了幾步,頓了頓,想要回頭,到底還是沒回頭,繼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了。
胡飛拉住春瑛的手,柔聲道:“咱們也回去吧?”春瑛應聲,再看一眼周念與他妻子,小聲道:“不知周夫人是哪家小姐,好象沒見過?跟周少爺倒是很相配。”
“聽說是位翰林家的千金,父親與周大人的先父是同年,家風甚好。別的我就不知道了。”胡飛小心地扶著妻子上車,自己也鑽進了車廂,下令開車。
春瑛瞪大了眼:“你居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也是才聽說不久的,還沒空告訴你呢。”胡飛笑著攬住她,“好娘子!我問你一件事,方才李三少說,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你連拿簪子戳人都做出來了,太過小題大做。那是怎麼回事?”
春瑛撇撇嘴:“我又不知道你能這麼輕描淡寫地把事情解決了,聽到他說得嚴重,還以為你會有麻煩呢,當然不能讓他得逞!你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怎麼也不能叫人利用禍害了!”
胡飛攬得更緊了:“好娘子,我真是太高興了,你居然為了我跟別人拼命!”
春瑛被他攬得臉紅,忙推開他:“收斂些吧,小香和常媽都在外頭呢!”說罷又笑道:“其實我也不是真的要跟人拼命,那位三少爺,雖然有時候挺冷漠,但是對著我們這些舊人時,心腸還是挺軟的,我的態度硬了,他就狠不下心,所以我才敢跟他叫板!”
胡飛不理,只是抱著妻子親吻她的發:“這就夠了。我真高興,真的,好高興……”想到妻子看到周念,居然說他跟新婚夫人很相配,一點不高興的神色都沒有,他心裡就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