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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呂芳素冷冷地看著他,事到如今,還在故弄玄虛!一擺手,索性吩咐一側宮人將火把舉近,“來啊,照得亮些。哀家也想好好看看,二皇孫殿裡私藏的,究竟是何人!”

帽簷被一把揭開。

通明的火光,在一剎那照亮了斗篷下的面容——

細長的眼,兩片薄唇被凍得有些蒼白,光潔的下顎上,一顆黑痣極為明顯,只是一層層的皺紋堆疊上去,如何也看不出美感來。

“怎麼會是你?”

那人不是別人,卻是趙福全!

空敞的正堂、寢閣,連一個留夜隨侍的宮人都不曾見到。

第八章 迷迭香(大結局)(51)

然而搜出來的人,卻不是偷偷來私會的夫人。

反而是一個太監!

呂芳素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怎麼會這樣?哀萃芳不是信誓旦旦地跟她說,晉王寢閣的窗欞前插著一朵表示傳信的芙蓉花,而一個時辰之後,陳宣華果然就離開自己的屋院,趁著夜色偷偷踏進了晉王寢閣,一直都沒出來麼

究竟是怎麼回事?!

摩拳擦掌的準備,躍躍欲試的行動,只等著拿住人後,太后一聲令下,就將晉王連同殿裡的一干人等拿下。屆時,太后志得意滿,殿中的諸般寶器還不任其瓜分蠶食!然而——

“趙常侍,你怎麼會在本王殿裡;而皇祖母的到來,就是為了找趙常侍的?”晉王笑意闌珊地看過去,又像是對出現在自己寢殿的老太監感到奇異,“本王並不記得何時傳召過趙常侍,你究竟是怎麼進到本王寢閣裡來的?”

趙福全揉揉紅腫的眼睛,更是一頭霧水,他是一直到被進來搜查的禁衛軍拉出來,才自昏迷中醒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奴,這”

呂芳素已經聽不下去別的話,且不論為何趙福全會出現在這裡,假使她想定他一個行為不端,或是勾結宦官的罪名,何用這麼興師動眾,舉一眾禁衛軍而來?想到此,冷厲地一轉頭,一眼就瞥見哀萃芳往殿裡跑的身影。

然而,過了許久,哀萃芳再次滿頭大汗地跑下丹陛,硬著頭皮道出一句話,“太后,奴婢奴婢領人搜過了,還是沒看見宣”

最後幾個字來不及說,就被猛地吞了回去。

呂芳素瞪著眼睛,恨不能將眼前的奴婢大卸八塊。

“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守著麼?為什麼殿裡會搜出另外一個人?”呂芳素想當場就質問出聲,然而她不能。就在此刻,丹陛上響起一抹極輕極淡的嗓音,“皇祖母,人也找到了,不知皇祖母要如何處置這個‘不乾淨’的人”

呂芳素轉眸,憤恨難平地瞪著晉王。

然而只是一眼,呂芳素頓覺徹骨冰冷——那深不可測的眼睛裡,含著洞悉一切的殘忍和冷漠。明明在微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亮灼的目光,像極了逢年過節時,獵戶盯著自家待宰的豬羊呂芳素不禁打了個寒戰。

就在這時,忽然自山徑跑上來一個宮婢,跑到呂芳素跟前,低聲稟告了什麼。呂芳素一聽,眉頭瞬間就舒展了,忽而又笑起來。

“二皇孫殿裡的人,哀家也不想再找了;但彆著急,另一邊,有一個人絕對是二皇孫此刻很想見到的”

私通的事,僅僅只是一道配菜。

有,則錦上添花,缺了這一道,卻也不會影響全盤的完整。

呂芳素甩了甩袍袖,彷彿是要丟掉一些沮喪的、失望的情緒,吩咐一應宮人和禁衛軍調轉方向,朝第三道山寺行進。而她身後的晉王,以及他身後的一干伺候宮人,皆隨行。

亥時一刻,夜色正濃。

燈毬火把,亮子油松,一盞盞琉璃宮燈將殿前平臺照得亮如白晝。

木欄,雜草——破舊的柴房外,鎮守著宮正司的宮婢,面無表情,宛若一座座精妙絕倫的泥塑,一動也不曾動。直到明黃的懿駕隊伍開至雪白的大理石前,才有掌事謝文錦走出,躬身前來迎駕。

“太后萬安,晉王殿下萬安。”

低眉垂首站在面前的,是自己最為依仗的女官。從最初的提拔,到現在的重用,她從來都沒讓自己失望過。呂芳素的視線從她的頭頂掃過去,一擺手,威嚴地道:“平身。”

第八章 迷迭香(大結局)(52)

宮人搬來七寶鸞鳳敞椅,鑲金翡翠大背屏、玉石手搭,在月光下閃耀出一抹璀璨的光澤。

呂芳素望著面前已然老邁的女官,用目光指了指那一道被鐵鎖緊緊鎖著的柴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