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這樣循序漸進我也能變得更穩當。”
謝琬點點頭,舉杯啜了口茶。
二十五歲的謝琅已經儼然有幾分入世頗深的人的姿態了,已經不需要她再叮囑什麼,而且這幾年的時間都在不斷證明,他已然能夠扛起他身上的責任,謝府裡如今除了程淵,又多了兩個幕僚,當然他還不夠配備幕僚的資格,那二人都是以平哥兒先生的身份存在。
楓樹衚衕謝府已經成了京中的望族,時有文人士子上門拜訪,當然這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因為謝琬,而大部分原因卻是出自他在魏彬手下當助手時拓展開的人脈,和他這些年憑自己的實力積累下來的名聲。到底文人重名聲,誰不喜歡與高風亮節的人交往?
謝琅留下來吃了晚飯,與殷昱在書房敘了會兒話便就回去了。平哥兒跟殷煦難捨難分,最終還是捨不得久別的父親,眼淚汪汪地告別了殷煦,並彼此約好了再見面的時間。
一晚上殷煦無精打采。
謝琬啼笑皆非,哄著他睡了,去到龍騰閣找殷昱。
殷昱在翻堆成山的卷宗,見她進來,說道:“你來的正好,我似乎有眉目了!”
“什麼眉目?”謝琬走過去。
“七先生的藏匿地點!”殷昱抬起頭,目光裡滿含著雀躍之色,“這些日子武魁他們面上在搜官戶,實際上我卻讓駱騫他們暗中在查七先生的藏匿地點。他的窩巢節節退敗,如今他的落腳點,必然是他最後的老巢!”
正文、406 忠僕
他順手把桌上一張輿圖展開,指著上方用硃筆勾出來一條曲線說道:“我們觀察了十來日,確定七先生就是按這條線路退走的,而圖上印著紅點的這處不起眼的破落小宅院,就是七先生的藏身之處!”
謝琬低頭看了看,是位於城北的一條小巷。
“已經確定了麼?”她問道。
“自然。”殷昱點頭,“不但已經確定,今日下晌我也已經跟護國公和魏彬他們會過面,已經擬定了出擊計劃,只等駱騫那邊有訊號傳來,我們這幾日便隨時可以行動。”
也許是久盼未至的訊息來的太突然,也許是這些年來受的挫敗太多,謝琬竟然不如想象中那樣歡喜。如果僅僅是要捉七先生,那麼在上次追蹤謝榮那次他們就可以得手。當然這次他們既然確定了出手,必然是有了把握,可以毫無疑問地將之定罪。
“你在想什麼?”殷昱輕聲問。
她在書案這邊坐下來,若有所思地道:“我只是在想,七先生既然藏匿在破落小院裡,那就說明他還是在保護他身後的人,也就是那個在朝中與他裡應外合的人。七先生跟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殷昱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別擔心,等我們捉到他了,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也只能這樣了。”謝琬點點頭。
不管怎麼樣,這是個好訊息,七先生是整個謀反案的核心,抓到他最起碼能讓朝野安下心來,至於他背後的人,七先生都暴露了,難道他還能藏得住嗎?
拋去了這層顧慮。謝琬對於這個計劃開始期待起來,其實說白了,除了肅清朝堂。她還想印證印證七先生究竟跟惠安太子有無關係。她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七先生對殷家。對霍家懷著這麼破釜沉舟的報復之心。
張珍經過了幾日調養,終於恢復了體力,這次他是休想再尋短見了。
這夜殷昱和謝琬到了他所在偏院,見到他二人,張珍眼裡露出一股死灰色。不是害怕,不是仇恨,只是心如死灰般的寧靜。
謝琬揚了揚唇角,走到他面前。“張珍,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劫你嗎?”
張珍看著她,不說話。
謝琬不以為意,再道:“這些日子你不說話,我卻把你的來歷打聽得一清二楚。你原是浣衣局的小太監,被宣惠皇后從棍棒之下救下來,從此對宣惠皇后和惠安太子死心踏地。宣惠皇后駕崩後你到了皇上身邊,一呆就是四十年,是麼?”
張珍依然不說話。
謝琬在夏至搬來的錦杌上坐下來,再道:“如果以上還不能說明什麼。那麼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只怕就是死上一百遍都不夠了!
“你到達皇上身邊之後,心念舊主。一心想為惠安太子伸冤,這無可厚非。可關鍵是你一開始並不知道這是個陰謀,你純粹因為心疼惠安太子,所以暗中殺死了許多人,逼迫他們承認這是個冤案。可是沒想到,你在逼迫他們的過程中,竟然真的發現出幾分陰謀的意思。
“你逮著這個不放,然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