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王爺此時上朝去了,那可能是五少爺的了。從腳步聲聽來,好像有些煩躁,隨後有丫鬟的問安聲,的確是杭天睿。不過怪異的是,杭天睿腳步不停,也沒招呼人,就遠遠地去了。
以杭天睿的脾氣,待下人是頗和氣的,尤其這裡的都是他母妃跟前的姐姐,他至少要有禮才行,看來是心情不好。風荷對昨晚杭天曜說的更有幾分把握了,心下冷笑。
不過一小會,王妃就遣人來喚她了。她忙起身,平整了衣衫,就隨著丫鬟過去。
王妃穿著藕絲琵琶衿上裳和銀紋繡百蝶度花裙,妝容比平時略濃些,風荷一眼就瞥見了她眼底淡淡的鴉青色,知她事事不順沒有歇好,故用妝容掩蓋著。魏平侯老夫人的病,也不知是真病還是假病。
她福身行禮:“媳婦給母妃請安。”
王妃勉強笑著道:“不用這些虛禮。這些日子來,府裡事情一件連一件的,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恰好還有你能幫著些。往後你慢慢會了,就能替我分擔一部分去,也讓我能好好養幾日。”
風荷可不敢受她這話,忙帶了三分慌亂地道:“媳婦年幼,從沒有學過管家,只怕做不好,反而累得母妃給媳婦收拾亂攤子。媳婦愚笨,不敢期望能稍解母妃的勞煩,只求能陪著母妃說說話,讓母妃鬆散鬆散。何況等三嫂與五弟妹身子好轉,就能為母妃分憂了。”
“你呀,就是謙虛,連王爺都在我面前贊過你行事妥帖的,比你五弟妹強多了。我母親病了,我今兒要回去看看,府裡的事你多照應著些,有不懂的就請太妃娘娘拿主意。左右都是有舊例可循的,下人僕婦們有不好的該打就打該罰就罰,你不要不好意思,免得那些下人欺你年輕。”王妃聽了她的話,臉色好轉不少。
“是,媳婦謹遵母妃的教誨。”風荷可不信她會把事情真的交給自己處置,只怕會把府中的事一一安排妥當之後才走,何況即使她走了,不是還有茂樹家的嗎,自己不過是個跑腿的而已,
誰知王妃接下來這句話真把她嚇了一跳:“這才好。咱們王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每日的事情沒有幾百樣也有幾十樣,你剛接觸可能一時間沒個頭緒的。所以我的意思呢,你先學著打理賬房,等賬房的事情熟了,府裡一大半的事務就弄明白了。那時候再各處走走看看,心裡有了譜,上手就容易多了。你看好是不好?”
王妃笑眯眯的,彷彿真把她看成自己兒媳婦對待,滿心傳授經驗。
若是那些沒見過世面沒管過家的,估計一聽說是打理賬房就樂得找不到北了,而風荷卻是暗中出了一把汗。王妃啊王妃,果然對她使心眼,閨閣女子,雖會學點簡單的管家小事,可是對賬房多半是一竅不通的。那些賬冊,一拿到手就能看得人暈頭轉向的,沒個幾個月根本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假設不識字沒有學過算術的,那就別想看懂了。
許多大家族,都是分內帳與外帳的,一般女子只管內帳,外帳自有爺們打理,因為外帳比內帳更加繁雜瑣碎幾倍。而莊郡王府不同,外帳也併到了內帳處,都由王府的當家主母一處料理,能讓人學上幾年呢。
好在風荷看過賬冊,王府的賬冊雖然會繁瑣些,但道理是相通的,只要她細心探索總能掌握的。而且王妃不知她這是歪打正著了,一旦看懂了賬冊,王府日常之事就相當於瞭然於心了,這對風荷來說是利大於弊的。
“媳婦聽母妃的。”風荷沒有耽擱,很快應了下來,一派天真。
王妃滿意,笑著與她說笑了幾句,就打發她去賬房了,還道賬房管事是茂樹,有事儘管吩咐他,她已經傳了話過去。
風荷再一次感激地道謝,然後辭別王妃,出了安慶院。
王妃也不耽擱,很快去向太妃告了假,回了孃家,這一去,直到晚飯前才趕回來。
話說賬房設在王妃外院,女眷們等閒是不去的,風荷多帶了幾個人,尤其有幾個婆子護著。賬房那邊確實得了訊息她今天會去,但沒有很當回事,一個新過門的媳婦,丫頭片子,能懂什麼?有太妃寵愛算什麼,弄不懂賬房流程,太妃再寵著也沒用啊。
風荷道了謝,都只是勉強請了一個安,也沒有茶水的,好在風荷從來不吃外頭的,自己隨身都會攜帶。
倒是茂樹身為管事,態度還不錯,略微給風荷講解了賬房的職責,就捧出一大堆賬冊,意思讓她自己看。
風荷也不惱,笑著問道:“先生們都在這裡忙活,我們一大幫子人反而打攪了,不知我能不能將這些賬冊帶回去看,有不懂的再來請教先生?”
她性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