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停頓讓我感到有生以來最無助和絕望的壓迫,但是看到這個樸實的大男孩的率直,我真的很開心。
大興是一個我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一直以為這個地方是典型的北方農村景象,可真正面對的時候我才被它的美麗驚呆了。這裡到處都是外資企業和非常漂亮整齊的別墅住宅。自然風景也有山有水,是個難得的好地方。遺憾的是我們來的時間不對,此時萬物凋零,百事蕭肅,一片荒涼冷清的跡象。如果要是夏天來,一定生機盎然,風景優美。我們去的地方,是一個規模很小的村鎮,相對來說也比較封閉和原始。這裡的封閉和原始僅僅於外面那些開發速度很快的區域比較,要是與北方大部份農村和市鎮相比,各方面條件也還是相當不錯的。王煒健的戰友就住在這個小村鎮上。在王煒健的引見下,我認識了他的戰友黃冬旭。見到他們兩個人見面的那種親熱勁兒,真的好讓人很羨慕,雖然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部隊裡的文化和生活,但是透過他們,我似乎可以理解被那軍人們一直傳頌和奉為神聖的戰友之情了。同時,看到了黃東旭和王煒健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樣子,我才對儀仗兵的內涵有所感悟和體會了。確實,他們幾乎一抹一樣的身高和修長健碩體形,一樣執著剛強的目光和俊郎堅毅的相貌。還有那種隱沒在眉宇之間淡淡的煞氣。一切都在向你提醒著他們曾經的身份和職業:軍人!標準的軍人!
黃東旭的父母都是京郊的菜農,這幾年的種植和養殖並重,確實使這裡的農村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在他們的談話中,我得知了黃東旭的父親也曾經當過兵,參加過“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戰役,當時是後勤上的運輸兵。在執行任務的過程當中負過傷。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指被炸飛了,臉上也有三道比較明顯的疤痕,最值得一提的是到現在還沒有從左小腿裡取出來的一小塊彈片。在黃東旭的心目中,他的父親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最值得他驕傲和崇拜。九九年澳門迴歸的時候,黃東旭差一點被選為駐澳部隊的一員,但是不知什麼原因,那個指標最後沒落到黃東旭身上。他的父親曾經為此帶著自己的《傷殘軍人證》和軍功章,找到黃東旭所在部隊的上級領導反映此事,但最後不知道為什麼,還是不了了之了。兩千年,黃東旭的父親承包了一千棵果樹,因為還都是沒有進入結果期的小樹,需要格外精心的照料,所以黃東旭的父親平時就在山上照料果園,很少回來。黃東旭退伍回家的時候,他的父親還在山上的果園裡,是黃東旭在鄰居的帶領下找到父親在山上的住所,父子相見,真的是很動情的。黃東旭說到這兒,眼圈也是紅紅的。
黃東旭的母親,也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九九年夏天,黃東旭的舅舅開了一間小釀造廠,利用山裡的泉水和特產小米、黃豆釀醋和醬油。媽媽也經常去舅舅的釀造廠幫忙,家裡的生活也過得越來越紅火。黃東旭的父親很想讓他的兒子早點成親,可黃東旭想到外面去闖一闖,所以謝絕了幾次上門的提親。現在,黃東旭家裡蓋起了三處二層的小樓,家裡的裝修、水暖和城裡沒有什麼區別,聽說是父親為了給黃東旭成親而專門蓋的。我和王煒健今晚就被安排在其中的一座新房子裡。但是晚飯卻要和黃東旭的父母一起吃,我雖然因為心煩意亂,有些不願意,但畢竟是來做客,主人的體面還是一定要成全的,所以還要微笑著表示感謝。郊區的天氣確實比市區要冷一些,而今年的冬天更是冷得很早。黃東旭穿著一身烏黑的皮裝,雖然式樣有些土氣,但是卻還是顯得特別英俊瀟灑。相比之下,王煒健的裝束就要前衛和休閒得多了。他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面了,既然原來是要好的戰友,此刻這種相互的關心和噓寒問暖也就很正常了。他們在一起的話題好像永遠都離不開新兵連的苦難、離開部隊後的事業以及將來的打算。看著他們興奮地聊得神采奕奕,我卻一句話也插不進去,而且我對他們的話題也實在是不太瞭解,所以乾脆心不在焉地應付著,然後東張西望地掃視著黃東旭的這座房子的內部裝修。從內部結構來看,真的看不出這是一座農民自己蓋的房子,倒象是精心規劃和設計的別墅。
從誇張的紅櫸木歐式木線到羅馬柱,從青銅的吊燈和仿製的西洋油畫,到也許是全新的電腦配置和嵌有雕花玻璃的門扇,說實話,我根本就無法相信這會是在大興,一個普通菜農的家中。唯一和城市裡的豪華別墅不同的是,這裡的窗外景色是純粹自然的景觀,就好像是專為富人修建的新度假村一樣。晚上,我們在吃飯的時候看到了黃東旭那有些靦腆和帶有鄉土氣息的父母,還有那為了招待黃東旭的戰友王煒健,以及王煒健的好友的豐盛晚餐。也許是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