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萬三看著她嘆了口氣:“唉,這些田產抵押出去,最多抵押個千把兩銀子,這出門做生意,本錢還太少呀!”
十二
新娘看著沈萬三,知道他的整個心思都在要出門做生意上去了,不由得淚水又從臉上滾了下來。然而作為一個已為人妻的女人,她很快調適了自己,她知道她和她的丈夫沈萬三已是同舟而必須共濟。丈夫的喜就是她的喜,丈夫的憂就是她的憂。當沈萬三嘆息著本錢太少,而忙著典當田產和向人告貸時,她想到了自己從孃家帶來的那點體己錢和首飾。
然而,也正是她從孃家帶來的丫環曉雲次日在幫她收拾房間時卻氣憤地大聲說道:“小姐,他這麼待你,你還處處為他想?”
原先多少想從曉雲那兒也得到些慰藉的新娘子也不由得心煩起來,她看了曉雲一眼:“唉,不要說他,他也夠難的!今天他去典當行將田產抵押……”
曉雲看著女主人:“這事老爺知道麼?”
“聽他的口氣,老爺並不許他去做生意,他這是偷偷地去換抵押的!”新娘子想告訴她這些,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不想讓她身邊的丫環知道得太多。
玲瓏的曉雲其實鬼得很,早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如果小姐你不想讓他去,那把這事告訴老爺!”
“不!不能讓老爺他們知道!”新娘子嘆了口氣,“這,他會恨死我的!唉,只是抵押來的錢,他做本錢不夠,我出門時,母親給我的那筆私房錢……”
曉雲驚訝得瞪大了眼:“老夫人的那筆錢,怎麼,你想給他?”
新娘子點點頭。
曉雲著急起來:“這給了他,不是讓他走得更快麼?”
“不給他,他就不走了?”自小就讀詩書的她不知怎麼突然想起姚燧那首著名的曲子《憑闌人·寄征衣》:
欲寄君衣君不還,
不寄君衣君又寒。
寄與不寄間,
妾身千萬難。
曲子寫一個在家的女子給羈旅在外的丈夫送寒衣時的複雜心情。不給他送衣,擔心他在外受風寒;可送給了他又怕他身子暖和了更不回來了。人家這曲子寫的是望夫歸,可自己現在卻是這新婚夫君要往外跑。看著他那憂思難解的模樣,她覺得她是他的妻子,應當為他分憂。可,她內心卻又是根本不想讓他外出。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根本阻擋不了什麼。想到這裡,她只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曉雲顯然不瞭解她的想法,而只是把她看成了懦弱:“小姐,你剛進門就這麼依他,這今後……”
新娘子無奈地長嘆一聲:“他可是男人哪!”
“這可真是,新婚的被子還沒焐熱,就這麼急著往外跑。我們小姐哪點不好哪!”
曉雲這本是一句激忿之語。新娘子看著曉雲:“你這麼說他,可他昨晚還說起並叫得出你呢。”
曉雲驚訝地:“說起我?說起什麼?”
新娘子看著曉雲俏麗的臉,口氣中有些酸:“他說見過你!”
曉雲心裡有些慌了,可她依然裝糊塗地:“見過我?他說在哪兒見過我?”
新娘子搖搖頭:“他沒說!”
曉雲小心地說著:“他搞錯了吧!我在蠡口,他在周莊。怎麼會和他見過呢?”
新娘子情緒著實有些惱怒,可她依然緩慢地說著:“八成是你這個漂亮的臉盤子又招惹人了。唉,你這張臉呀,哪個男人見了不喜歡呀!”
聽著大小姐那半是打趣半是嫉妒的話音,曉雲內心顫抖了一下,旋即以一種含羞而又嬌嗔的神態,低著頭說著:“小姐,看你說的!”
正在這時,沈萬三走了進來。曉雲見狀說不清是個什麼感覺,只是趕緊低下頭走了出去。
沈萬三看了曉雲的背影一眼,回過頭看著新妻:“田產典當抵押的事辦好了,我下來要忙著去聯絡貨和船……”
十三
新娘子走到梳妝檯前,從梳妝檯裡取出一個小包:“官人,這是我的一點體己錢,你拿著去。”說著,她又從梳妝檯內拿出幾隻首飾,正在這時,曉雲走了進來,捋下了手中的一個手鐲,放在沈萬三手中。
沈萬三感慨地看著手中的小包和首飾等,接著抬起頭:“謝謝夫人和曉雲姑娘!”
曉雲低下頭,接著又偷偷地看了沈萬三一眼。
3沈萬三從俏麗的曉雲身上,似乎找到了他的情感歸宿
新妻和曉雲給的那些首飾,立刻被沈萬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