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動。林寒知道,溫暖作為一個盲人卻能熟練地掌握生火做飯,庭除灑掃,社交禮儀,不過是因為她內心倔強無比。
林寒能做的不多,可是,他縱使全身上下都洋溢著疼惜的衝動,他仍舊願意為了溫暖那小小的自尊心,小小的倔強心,小小的不屈服去做一個裝聾作啞的人。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林寒的迷信就是永遠的尊重她。
溫暖咳嗽了幾聲,她撫了撫胸口,她一面聽著林寒喝湯的聲音,一面心裡泛起了嘀咕。不知道為什麼,溫暖覺得林寒今天似乎有些怪怪的。溫暖將被風吹起的頭髮絲往耳朵後面挽了挽,她聲線平和,“我剛才想起來今天忘記放鹽了,湯……應該很難喝。你喝不下的話,就把碗給我吧。”
林寒搖了搖頭,他笑了笑,“不會。”說完了話,林寒抿住了唇線,“今天……我不想看書了。溫暖,你先出去吧,到時候碗我一塊帶出去。”林寒並不想讓溫暖伸手拿這裡的任何東西,他怕她無意間碰到了燭火,傷到了自己。溫暖聞言搖了搖頭,“還是給我吧。”說著,溫暖就伸出了手要去拿碗。
溫暖的手臂細長白皙,電光火石間,溫暖的手指以一種令人心驚的速度接近那正在搖曳著火舌的蠟燭。就在溫暖的指尖即將碰觸到火光的時候,林寒忽然猛地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溫暖覺得自己的手指被捉得生痛。林寒今天這樣的力度,讓她覺得,他似乎是在……生氣。溫暖不明所以。“你今天發什麼瘋!”她欲抽回手,他卻捏得更狠。啪得一聲,帶著熱氣的湯碗,在侷促間碰得一聲落在地上。湯碗的碎片像是濺開的火花,碎的一地都是。
聽見那樣大的動靜,溫暖下意識地蹲下了身子,雙手毫無章法地在地上摸索。她向左摸,向右摸,細白的手在弱光下刺眼萬分。她專心致志,林寒卻蹲下來,一把捉住了她的兩隻手。那一瞬間溫暖頓時恍然大悟。溫暖有些尷尬,她保持著蹲著的姿勢,竟然忘了將自己的雙手從林寒的手心裡解救出來。林寒定定地看著她,溫暖卻見不到他眼裡的心疼,她只能聽見他難得的顫抖聲音。
林寒似乎就是為了讓她覺得順理成章才問的,“為什麼不用眼睛看?”
溫暖靜默了好久,她才抬起了臉來。她的臉白白淨淨的,溫暖微微笑了一下。“林寒,我有一件事真的沒有騙你。”溫暖的語氣輕鬆,就像在說最簡單的雲淡風輕,“那就是……我真的瞎了,看不見了。”
林寒聞言,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覆蓋住溫暖的眼眸,他手掌溫熱,他似乎用盡了這世上最深的情感,在她尚未發作的當口,他就那樣貪戀又疼惜地觸控著她的眼周。書房裡裡倖免於難的燭火還在搖曳,火舌的光影將溫暖和林寒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林寒也蹲在那裡,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有那麼一刻,他想親吻她的眼眸,告訴她他就是她的眼睛。溫暖感受到林寒的撫摸,她以為林寒是在確認這一切的真實性,於是,溫暖揚起了一個冷峻的笑靨。
溫暖不再掩飾,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站了起來。她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卻莫名讓人心悸。
“當年的大火讓我的視力受到傷害,醫生說過,少則一年,多則五載,我會慢慢看不見。所以,我一直都以盲人的身份自居,其實為的是以後能更好的適應這個身份。”
溫暖往後走了一步,驀地被什麼東西絆住了,就在那一剎那,溫暖整個人像是要倒下去。千鈞一髮之際,林寒眼明手快伸手握住了她的腰肢。溫暖成功的落在林寒溫熱的懷抱裡。林寒硬實而有安全感的手臂就這樣撈著她纖弱的腰肢,他們兩個人的身體幾乎糾纏成了一個人,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汨汨暖意,那一刻,林寒抱緊了溫暖,那一秒,算得上此生綿長。
得了安全以後,溫暖劫後餘生般地喘了口氣,她僵硬地扭了扭身體,一把抓住林寒的袖子,微微一個借力,溫暖整個人就又站直了起來,溫暖站立以後便自然地抬手鬆開了林寒的袖子,她站在林寒的身邊,比林寒足足矮了一個頭,因為此刻的感覺微微有些尷尬,所以溫暖輕咳了一聲,她微抬下頜,不自然地點點頭,說:“謝謝。”
林寒還垂著手站在她的面前,他微微垂著眼瞼,溫柔細緻地看著她的臉龐,見她又要往前走一步的時候,林寒想也沒想就又拉住了她的手。於是,因為林寒那輕輕的一帶,溫暖再次落入了他的懷抱裡。這一回,溫暖的手臂微微彎曲,兩隻手臂的背部因為屈折的姿勢壓了在林寒的胸口。她的肢體柔軟,他的胸膛火熱,像是天生就該在一起的。不過,因為這樣姿態真的是極盡曖昧與親暱,溫暖一時有些侷促。叮得一聲,林寒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