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橫著架在揹包上,埋頭疾走。這是急行軍的節奏了。陳豪注意到這支部隊尚未配發鋼盔,步槍和重機槍也是老式的,估計是新調入戰場的援軍。
陳豪牽著馬擠過縱隊,引發人家的不滿。“亂擠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陳豪對一名朝他瞪眼的中尉歉意地說,“你們是哪部分的?”
“你是哪部分的?”中尉反問道。突然看清了陳豪領章上的那顆金色梅花,眼前的青年軍官竟然是少校!於是立正敬禮——國防軍軍規,同一支部隊,職務低的要先向職務高的敬禮。不同的部隊,軍銜低的要先向軍銜高的敬禮,“報告少校,根據上級命令,不得透露我部番號。”
“好吧,祝你們勝利。”陳豪還了個禮,帶著通訊兵穿越了人家的行軍縱隊。
“聽口音是南方人呀。”通訊兵嘟囔一句。
陳豪認蹬上馬,心裡盤算著,這兒離濰縣已經不遠了,據說濰縣一帶打得很激烈,16師快頂不住了,如果這支部隊是增援濰縣的,方向也不對啊?這不是穿過戰線了嗎?
見到李少虔團長後,陳豪說出了他的疑慮。
“不要問了,各管各的事吧。曲旅長要帶我們看地形,走吧。”李少虔帶著手下的幾個營長騎馬朝集合地而去。
“陳豪啊,你小子風光了啊,等《國防報》登出你的照片和事蹟,你就聞名全軍了。”坐在一個小土包上的曲致庸正在跟手下的軍官說笑,看到46團的幾位主要軍官來,站起身,沒有理李少虔,而是先跟陳豪打招呼。
“多謝首長抬愛,陳豪不敢居功。聽團長說,你要帶我們看地形?”
“會說話!不過,也是你應該得的,為咱旅爭了光。至於看地形修工事,是咱葉師長的老規矩嘛,部隊住下來要先掌握地形才行。不過已有命令,用不著構築工事了,14師跟在我們後面也下來了。”曲致庸揮動馬鞭,朝東南一指。熱血狂神
腳下是波光粼粼的濰河。
“旅長,上面究竟給我們旅什麼命令?”
“休息待命。”曲致庸也在心裡嘀咕,不進不退停在這裡算什麼?
“據說濰縣那邊打得很激烈”李少虔小心翼翼地說。他在軍中的靠山比起陳豪差了很遠,雖然軍職比陳豪高,卻沒有陳豪在上司面前的隨意。封司令都知道這個營長。但他肯定不認識自己。
“是啊是啊,”曲致庸的目光轉回來,望著西北方向。“各位,你們猜猜,上面將我們這個旅擺在這兒要幹什麼?你說!”他用馬鞭指了指陳豪。
“剛才看到了東進的大隊人馬,一眼望不到頭應該是新調入我們軍區的。”陳豪整理著思路,“日軍分南北兩線進攻,南線已經佔了高密,北線逼近了濰縣。上級令我們放棄高密北撤至此,或許是集中主力反擊他的一路?”陳豪想起了剛才遇到的那支陌生的部隊。
“哦?反擊哪一路?”曲致庸微笑著望著陳豪。
“是北線吧?如果打南線。我們的部署就有問題了。”
“好小子,敢懷疑封司令?”曲致庸笑笑,“繼續說,為什麼是北線而不是南線?”
陳豪的思路清晰起來。“報告旅長,如果反擊南線,我旅就不應該撤至杞城了。或許上級要我旅和14師就地抗擊,為北線反擊提供掩護。”
曲致庸的臉色嚴肅起來。陳豪的判斷有道理,但有明顯的漏洞,如果是為北線保障側翼,那麼總部就不會將16旅捏在手裡而應該繼續置於14師的指揮之下。剛才那支部隊他已經看到了,顯然是從濰縣和高密中間插入敵後的大穿插支隊,至少一個旅。或許是一個師,誰知道呢?在如此規模的戰爭中,他這個旅長還夠不著級別。不會獲知總部的全盤計劃。但可以肯定,自高密至杞城的撤退是為了反擊。
“如果猜對了,我請你吃飯,在濟南最好的館子。哈哈。”曲致庸用馬鞭抽打著高筒皮靴,“如果猜錯了,你做東。請我們在場的喝頓好酒。”
“沒問題。一言為定。不過,上級絕不會不用我們這樣的主力。”陳豪笑道。
“說的對!所以要好好休息。休息也是一項重要任務。”
16旅在杞城休息兩天後終於接到了命令,渡過濰河,沿右岸秘密南進。
“猜錯了呢,還是回頭打第3師團這個老冤家。”陳豪聽著南面傳來的清晰炮聲,那是14師對追上來的第3師團阻擊戰打響了。自青島與德軍血戰後,陳豪對於列強的軍隊的戒懼心沒有了,特別是日軍,以16旅的訓練和裝備,對付日軍是有優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