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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兒紀茞根本不是陰體,沐霏帶來的繼子沐堇反而是四柱十靈全陰之命,眼看只要等沐堇死後提出他的三魄,多年的實驗就將得到成果,本該寬慰才是,誰知紀阡一連抽完了半包煙,還是無法壓下心頭那陣莫名的煩躁。

正當他一個人出神的時候,管家在書房門口敲門,紀阡才想起來他今晚約了內地政府要員共進晚餐,軍火是一夜暴利的行當,在這一行背後掌控的永遠是政府,是國家,國家需要紀家向其提供的自東南亞地區購進的軍火槍支,紀阡也需要政府為自己包裝上正當職業的外皮,各取所需,所以這些人,紀阡是一定要見的,不但見,還要見得推杯引盞,賓主皆歡。

他皺皺眉,隨手撤了外套出門。

紀沫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

一開始他還會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時間,但是時間一長,這個概念似乎也變得模糊了起來,狹小的空間,漆黑的環境,伸手不見五指,連一點點光線和聲音都感知不到,幽暗死寂的讓人從心裡生出一股涼意,紀沫曾經親眼見過很多例子,原本身懷絕技心智健全的道上好手,在密封的斗室裡被困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完全瘋了,這種環境不僅會造成生物鐘和內分泌紊亂,甚至還能一點點讓絕望摧毀突破心理防線,並且在最終導致精神失常。

更何況這次的事根本不是意外,紀沫心裡清楚,堅硬的整塊石壁,一絲縫隙都無,匕首鋒利的刀刃對它根本不起作用,狹小的空間完全密封,即使縮骨也無濟於事,簡直就像是專門為了他而製造的墓室一般,連一點點的破綻都無法找出。

一開始的幾天,紀沫還能靠懷裡的幾瓶濃縮營養液硬撐,後來營養液用完了,他的身體也就開始虛弱下去,加上幽閉空間恐懼症面對狹小空間時的恐慌感,更是加速摧毀了紀沫的心理防線,漸漸的,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混沌的四周讓他分辨不清白天黑夜,紀沫俯在地面上的時候,甚至可以感覺到生命正從他身上漸漸流失。

直到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天之後,墓室裡開始傳出各種詭秘的聲音,淒厲而慘烈的慘叫悲鳴迴盪在狹小的空間裡,一點點匯聚到耳膜,讓紀沫無處可躲,他甚至不知道這一切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陰命失去了舍利的庇護,越發容易引來陰鬥裡不乾淨的東西,他們聚集在這個脆弱和疲倦的,奄奄一息的生命身邊,發出駭人且支離破碎的悲鳴,似乎卯足了勁要讓他瘋狂,讓他成為它們的同類——一具枯萎腐朽的屍身,紀沫心裡最隱秘的恐懼被成功的誘發出來,他不怕粽子,不怕形影單隻的孤獨,但他懼怕這種超自然的存在,而他們也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摧毀他不堪一擊的神經。

最後紀沫實在承受不住這種幾乎要活活將他逼瘋的絕望,他不明白,紀阡如果要他死,只消直接動手就是了,沒有必要這樣的折磨他,這個年僅二十一歲的孩子已經被逼到了臨界點,他瘋狂的將頭撞擊上堅硬的石壁,試圖讓這些可怕的幻覺遷離自己的腦海,石板上四處是傷

口湧出的鮮血,它們很快的蔓延流淌下來,匯聚到一起,再也使不出力氣的時候,紀沫無力的倒在地上,呼吸緩慢且微弱。

恍恍惚惚中,他想起了沐棉,有時候也想起紀阡,或許沐棉和他都是都是被詛咒的存在,才會被懲罰以這樣的方式死去,無論沐棉還是紀阡,都不會是他的依靠,他註定了要悽慘無助的離開這個世界,而得不到任何一個人的陪伴。

這大概就是宿命,棺材子本就逆天,是不該被這個世間所接受和肯定的,沐霏用舍利護了他這麼多年,如今是該把這條命送回去了,不然的話,也只會給身側的人帶去不詳。

紀沫早就沒了力氣,他拼起最後一點力道咬傷了自己的唇,疼痛使得神智出現了一瞬的清明,暫時有了力氣,費力的抽出腰間匕首,性溫的珍珠觸在手間,就像是那人偶爾看他的眼神一般溫潤。

手上的力氣實在太小,一連試了幾次都只是在手腕上留下了淺淺的白印,紀沫一狠心,奮力把持刀的手臂抬高,然後狠狠刺向腕間的動脈——

腕部動脈被刺穿挑開,鮮紅的動脈血聚集起來,宛如一朵小型的噴泉般噴湧,不一會兒便在地上暈開了暗紅的一大片。

紀沫自認不是個貪生的人,他不怕死,但是怕疼,因為面板較其他人更顯敏感,所以他怕很多東西,怕痛,怕癢,怕冷,比名門世家手心裡養出來的小公子還要來得身嬌肉貴,真真是個少爺的身子奴才的命,動脈被挑破的痛感逼得他臉色發青,並且隨著血液的流失變得越來越蒼白,生命逐漸流失的陰體使得聚集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