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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聊了幾分鐘,終於結束對話。

我小聲問:“可是吵架了?”

“別擔心,不是什麼大事。”

“那是什麼事?”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

“和我有關?”

“是,她不相信我陪一個男生爬山。”劉鏑搔搔頭,“真對不起,季良,我恐怕不能再和你繼續走下去了。”

真希望是我多想了,他的話沒有其他含義。但他的表情告訴我,一切如我所想。

我沉默,只覺耳畔嗡嗡作響,有種被人抓姦在床的尷尬。

我呆呆地看著劉鏑,劉鏑也看著我。

他是個溫柔的人,我想他可能已經覺察出我的一些想法,但他不忍戳破,怕我尷尬,問題是我現在更加尷尬。

我們相對許久,他忽然說:“季良,對不起。”

我安慰他:“不要緊,我已經在這裡住了幾個月,我找別的朋友就好。”

我們攔下一輛纜車,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只花五分鐘就到達山腳下。纜車上坐滿遊客,有年輕的女學生,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多謝她們,使我覺得時間不是那麼難熬。

下車後,我佔據一張長椅,對他說:“你先走吧,我在這裡歇一歇。”

“那,再見。”劉鏑說。

他轉過身就掏出手機,瞧,他多麼著急,急著和女友解釋清楚。

我雙眼發紅。

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他見面,我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做,一切就已經結束了。也幸好如此,對著他,不論我做什麼,都是犯錯。

可我不知自己錯在哪裡。茫茫人海,我一眼就相中他,視他為摯愛,沒有和旁人耽擱時間。可是,做人是需要講運氣的,即使我不貪婪,不奢望和他天長地久,只是想多見他幾次,多瞭解他一些,這也不行。

大概是性別錯了吧。

阿鏑,你說是嗎?

季良

讀完信,思嘉撥出一口長氣。

收音機還開著,已經輪換了好幾首歌,不知何時,電臺dJ換了一首電子樂,鬧哄哄的,吵得人腦袋疼。

思嘉索性關掉收音機,點開微博。

首頁有一條被人多次轉載的新聞,標題是:河南馬某被逼跳樓,家中老母無人贍養。

河南省某村,村民馬某遭村霸群毆致傷,事後,村霸張某還大打條幅,披露馬某艾滋病病人身份,惡意詆譭馬某名譽。幾個月來,馬某不僅丟了工作,還被當成過街老鼠,人人避他如瘟疫。直到昨天,馬某留下一封遺書,跳樓自盡。馬某在遺書裡面提到,他唯一不放心的是家中的老母親。望有志之士可以施以援手,幫幫這位可憐的老人家。

思嘉豁然開朗,這些日子反覆在她夢裡出現過的馬偉,定是這個馬某無疑。

沒想到他竟落得如斯下場。

思嘉嘆口氣,人生無常。

博主是一家報社記者,她點開原博主的頁面,看見一條新微博,博主稱已經有愛心人士捐贈善款,每月定時支付贍養費,可保老人家生活無虞。

蒼涼之後,又看到幾縷溫暖,正是生活的奧妙之一。

20第二十章

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清潔工已經出來做事了,東方亮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煩心事那麼多,為之所困的人卻是少數,天一亮,該工作的工作,該上學的上學,各有各的去處。煩心事被丟到一旁,哪有時間搭理它,等空下來,一切都錯過時機,興許有個好心人出面解圍。

屆時,一切都不是問題。

有人說思嘉像個哲學家。

真的,許多時候,她富於說教,愛指點江山,好似人民教師。但思嘉不認為這有什麼錯誤,不相熟的人她才不願多費口舌。

清晨5點,對於此刻的思嘉而言,“好心人”是一碗香氣四溢的海鮮餛飩,一勺熱湯,一口餛飩,足以慰藉心靈,之後便去餐廳報道。

上午,有快遞員送來一份同城快遞,一隻大箱子,沉甸甸的,裝滿了各式物什,收件人署名劉鏑。

阿翔圍著箱子兜圈,十分好奇裡面裝著什麼,可當事人只隨意把箱子扔在角落,便繼續忙去了。

阿翔急得不住打轉,“劉大哥,快開啟箱子看看,是最新電子產品還是可口的食物?”

劉鏑眼皮都不抬一下,“都不是。”

阿翔自討沒趣,被思嘉打發出去買菜,臨走還不忘多瞧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