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顏笑道,“還是別勞累孩子,我得空便會來看他。我那三個孩子現在會喚人了呢,也會認人了,十哥,你常常來看看他們吧?你是我親兄長,不要在意那些門第之見。等孩子再大些,我便帶他們來看你。”
“好。”冉雲生答應,接著問道,“對了,本家也來人了,阿顏可要見見?”
冉顏對那個本家沒有絲毫情分可言,“不見,見了平添煩擾,我只當這裡是我孃家,蘇州那個冉氏與我已經再無瓜葛了。我是欠了生養之恩,可他們也因為我嫁了蕭氏而得到不少好處,不是嗎?”
自從冉顏嫁到蕭家,冉氏便沾上了門閥氏族的光,在哪裡別人都會賣幾分顏面,再加上冉顏爭氣,一胎生了三個,蕭氏舉族都特別重視。為了使冉顏的出身足夠匹配嫡子之母的身份,蕭氏給予了冉氏莫大的照顧,族中為官之人可說是官運亨通,儼然已經成為蘇州最光耀的門第,在整個淮南道、江南道也是能數得上的高門大第。
“罷了,他們傷你心在先,你也的確沒有必要自降身段去屈就他們。”冉雲生嘆了口氣。
“大喜的日子,十哥嘆什麼氣,我不在乎。有三叔、嬸孃,還有你和阿韻,我知足了。”冉顏笑道。
原本冉顏是想問問冉平裕是否有意願脫離商籍,如果他願意,讓蕭頌找些關係幫他入官籍,然而如今深陷權利之爭的深淵,再加上劉品讓臨死之時的遺言,冉顏覺得有些厭倦。
況且現在也不是入官籍的好時機,所以她也就暫時不去問這件事情。
“郎君,獻梁夫人。”
一個侍婢從小徑中一路跑過來。
兩人止住腳步,冉雲生問道,“何事?”
侍婢微微躬身道,“方才蕭府來人傳話,說方才官署來人請獻梁夫人,說是三司的事情,請夫人去大理寺一趟。”
冉顏微微一頓,三司最近也就只管查太子這一個案子,眼看限定的期限要到了,這麼急著找她過去,是為了驗屍?還是確認口供?
冉雲生道,“這麼急,怕是有重要事情,你先去吧,不用去向母親和阿韻辭別了,我一會兒去告訴她們。”
“好。”冉顏點頭,便帶人隨著那侍婢到了內門道。
蕭府的小廝正等在那裡,見到冉顏連忙施了一禮,“夫人。”
“有沒有說讓我去大理寺做什麼?”冉顏問道。
“未曾說,來人只說工具都為夫人準備好了,請夫人直接隨著進宮即可。”小廝答道。
馬車駛到內門道前,冉顏與冉雲生道別,進了車裡忽然想到之前想說的一件事情,挑開簾子道,“十哥,最近不太平,阿韻送嫁的隊伍多派些護衛,府中人手可夠?”
“夠了。”冉雲生道。
什麼身份地位,能養多少護院,這是有規定的,冉雲生既然不答數量,大約是超出了唐律允許的範圍。
對於大商賈來說,這也是常有的事情,只要各方面打點好,這也不算什麼大事,畢竟有家財要護。
冉顏得到答案也就安心了。
一行匆匆返回府內,那名大理寺官員已經急的滿頭大汗,見到冉顏便立刻道,“獻梁夫人不必換翟衣了,直接去大理寺不入後宮,方才宮裡又死了一個,傷了重傷一個,三司特命下官來請夫人去驗一驗。”
冉顏遲疑了一下,道,“可否借你魚符一觀?”
魚符是朝廷官員的“身份證”,魚符裡面刻有官員的姓名、任職衙門、官居級別、俸祿幾許以及出行享受何種待遇等。隨身佩戴,出入宮門的時候必須要檢查。
那名官員愣了一下,旋即也反應過來,現在是多事之秋,蕭頌又是負責案子的官員,難保兇手不會拿他家人開刀,冉顏謹慎一些也是常理,便連忙掏出了魚符。
冉顏接過來看了一下,她曾看過蕭頌的魚符,是銀的,而這名官員的魚符是銅的,比蕭頌的要小很多,魚符的大小根據官職品級來,冉顏能辨別這是真的魚符,便遞還給他,“抱歉,近來有些草木皆兵。”
“獻梁夫人如此是應該的。”那官員道。
冉顏道,“走吧。”
“好。”那官員匆匆出門,牽了韁繩翻身上馬,等待冉顏坐上馬車之後,揮鞭在前面帶路。
蕭府侍衛則跟著,把冉顏送到宮門口,才轉回去。
那官員不禁抹了把汗,心道應該小心沒錯,可這獻梁夫人實在是小心過頭了吧!他到宮門口掏了魚符給守衛,又從袖中掏出一份官署簽下的通行函,這樣即便冉顏不穿命婦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