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到了感謝之吻卻是這麼個反應,對於女性來說可是太過失禮了啊,小鬼們。”
“這個小不點哪裡算女性了啊!”沒反應過來的Dee完全靠著平日裡的慣性口出惡言。
“兄弟說的對……啊,”同樣出於習慣接上話的Dum說到一半反應過來,拽了拽Dee的衣袖,“不對啦兄弟~!”
嘲諷嘉音會被揍的啊!雖然她未必聽得懂,但直覺卻厲害得可怕,但凡是說壞話哪怕聽不懂嘉音也會作出反應,憑著怪力施以懲罰。
可能在她不完整的認知中,使用的力氣只是略施小懲,但對Dee和Dum來說……已經有夠痛的了不想再感受一次!
血腥雙子緊張兮兮地看向嘉音,由羅見狀簡直想笑出聲,停不下來的那種。然而考慮到笑出來會導致麻煩的爭吵,肯定又會錯過說正事的時機,由羅哼了兩聲忍住笑意,走到嘉音跟前拍了拍女孩兒粉色的頭頂。
突然被拍到的嘉音隨著腦袋晃動的頻率眨了眨眼,微微抬頭看著由羅疑惑道:“媽媽?”
“只有這次先放過他們吧。”由羅勾了勾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和下次算在一起好好懲罰他們。”以雙子作死的本領絲毫不必擔心,一定會有下一次的。
嘉音點頭乖乖聽話,她至今仍在“母親說的都是對的”的模式中,只要是由羅的話她就會認真聽取,只要是由羅的要求她都會遵從。
由羅將嘉音帶到椅子旁邊讓她坐下,為了保持視線水平自己單膝跪下。七歲身形的女孩手腳還很短,嘉音的雙腳在半空中找不到著力點,然而由羅輕輕握著她的手,這份安心感是任何落腳點都無法替代的。
“身體沒事了嗎?”由羅用溫柔的嗓音問。
如果神樂還在這裡會很驚訝吧,這種溫柔的語氣在由羅的身上是很少見的。由羅對神樂的關心方式是另一種型別,過於活潑熱情。含蓄的溫柔怎麼會出現在一根筋的單細胞身上呢?
嘉音微微點頭。
“嗯。”
“是麼。”由羅用一隻手包裹住女孩的小小的兩隻拳頭,另一隻手輕輕揉弄她的頭髮,“抱歉啊,之前是我太大意了沒有及時發現,如果我再細心一點的話……”
“不是媽媽的錯。”聽到母親的道歉,嘉音很是急切地出聲打斷,然而客觀條件使然,她的臉上無法露出任何表情。
“嗯。”由羅模稜兩可地回覆,不知是認同還是否定,勾著嘴角與嘉音蔚藍的眼眸四目相對,“我知道。”
“已經不重要了。”由羅說道,“我拜託麻美桑得到了藥……能夠改善你的體質,以後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了。”
【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了】
明明應該是好事,嘉音卻並不因這句話中所帶的意義感到高興。體質得到改善意味著什麼?從今以後就與媽媽不再相同了嗎?明明至今都是與媽媽近似,模仿著媽媽度過的,然而還沒有記住媽媽的全部,就要變得不同了嗎?
【變得不同之後……還能與媽媽在一起嗎?】
小小的心中突然湧出不知名的情緒,嘉音低下頭,難過得揪緊了胸口依然無法得到任何緩解,腦中的認知告訴她這叫做悲傷,卻是第一次如此透徹地感受到所謂的悲傷。
“怎麼了?”
嘉音重新對上由羅的眼睛。紫羅蘭色的眼中含著一絲擔憂,而其餘的擔憂忠實地由神情呈現——這是始終無法作出任何表情的嘉音不能模仿的。
——自己是不可能變成她的。
其實是很清楚這一點的,從外貌上來說就已經不那麼相像了,自己的外貌來自於一個不曾謀面的陌生人,即使模仿得再像也會因外表差異過大而使所有的努力與嘗試化為烏有,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實現。
【啊啊……】
“欸、等等!突然怎麼了?”
嘉音感覺到臉頰上有液體滑落,是從酸脹的眼中滾出來的。眼前模糊起來,Dee和Dum因聽到媽媽叫聲轉頭看到這邊狀況而衝過來興師問罪的身影只剩下紅和藍的色塊,好像只有近在咫尺的媽媽依然清楚可見。
她並沒去管旁邊跳腳的雙胞胎,自顧自地緊了緊握著嘉音的手。
“難道說是不想吃藥?放心吧,是注射性的藥劑,不需要喝苦的藥啦……”由羅看著拼命搖頭的女孩兒困惑道,“那是因為什麼突然哭了?”
雖說勉強露出了溫柔的樣子,說到底她還是個單細胞,感情路線總是理解得相當之直,一下子想不通嘉音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