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她七點鐘就起來了,正好碰上張嬸端著醒酒湯上樓。
“給我吧,你去做早餐”,傅青槐心中一動,脫口道。
張嬸怔了怔,隨即欣慰的遞給她。
傅青槐敲門進去時,凌茂灃正赤著上身背對她坐在床邊上,光腳踩在毛地毯上,背脊微彎,雙手撐在茂密的短髮裡,背部肌膚細膩如美玉。
她看的一怔,聽他沙啞虛弱的道:“張嬸,我好累哦,昨天雖然只做了一天,可我發現我真的做不來,昨天開會他們說的好多話我都聽不明白,我好像也說錯了很多話,大家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以前總覺得自己很厲害,直到昨天進了公司我才發現自己其實好差勁”。
“無論是誰才去一個新的陌生環境都會這樣,何況你才出學校進的是一個跨國集團,裡面的人詭秘多端,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疲於應付”,傅青槐輕啟喉嚨。
不該出現的女聲將他驚得立刻站起來,錯愕的看著背後安靜站立的女人,她宛若黑曜石的溫柔瞳孔一下子撞入他的視線,讓他昏昏沉沉的腦袋激靈的被敲了一棒似得。
自從那次在她公寓裡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正視著對方。
她腳穿涼拖鞋,露出白皙的小腳趾,下身七分長貼身牛仔褲,上身白色的鏤空小罩衫,平時總戴著的古板眼鏡也取下來了,帶上了隱形眼鏡,他發現她最近一日比一日出落的好看了,是因為和明添談戀愛了嗎。
清晨的空氣中很安靜,半響,凌茂灃才收回自己的思緒,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湯上,“你是來送湯的嗎,放邊上吧,我換好衣服就下去”。
說完,他走到衣櫃前,“譁”的將櫃門一腿,露出裡面一排排夏裝,苦惱的皺眉。
傅青槐放下碗,走過去,眼尖的取出裡面一件白色碎花襯衣,“穿這件吧,下身配深藍色九分長褲”。
他看了陣,嘴唇裡冷冷的丟出一句話,“不喜歡”。
然後另外取出了一身衣服走進了更衣室。
她苦笑,重新將衣服掛回去,忽然想起了那次他和佟靜在商場替自己選買了件衣服,他期盼著自己能穿上,可是自己當時的表情和他現在差不多。
她突然能理解他當時的感受了,看來,他果真是討厭上她了,只是才發現,原來當曾經那個溫柔親切的大男孩冷漠的看待她時,會那麼的不舒服。
八點左右,陳秘書像昨日一樣來接他時,傅青槐才在客廳裡說道:“今天讓我和茂灃一快去公司吧,畢竟我也還是牧瀟的妻子”。
“你”?凌老太太驚訝的擰眉望向陳秘書,見對方沉吟許久後輕輕頷首,才應允了,“也好,那你就去看看吧”。
“不行”,凌茂灃卻是激烈反對。
“為什麼”?凌老太太不解的視線掃了他一眼後,柔聲笑道:“你昨天不是說自己不行嗎,有個人幫幫你還不好”。
“她也什麼都不懂,根本幫不到我”,凌茂灃連早餐也不吃了,唇抿的如同刀一樣鋒利的往外走。
傅青槐跟著走了出去,坐到了賓士的前排。
凌茂灃見狀情緒激動的道:“我說過不用你去”。
傅青槐被他臉上的厭色震得心冷了冷,“公司就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是你小叔的妻子難道連去自己丈夫公司的權利都沒有嘛”。
“還沒離婚就跟外面的男人在外面鬼混,你還有把自己當成我小叔的妻子嗎,你不配”,凌茂灃冷怒著眼,那張漂亮的唇齒裡吐出來的字最是無情。
傅青槐手心一僵,輕輕扯唇,“你不就是恨我跟明添鬼混卻沒有接受你的感情嗎”。
“你胡說”,凌茂灃唰的從皮椅裡坐起來,擱在席上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表情也是慌亂的,“總之你在明添家裡過夜是事實”。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知道”,傅青槐冷冷道:“你也沒有資格說我,你自己問問你趁我喝醉了酒的時候又做了什麼”。
凌茂灃精緻的臉色倏然慘白,薄唇困難的張了張,卻是一個字都發不出,他痛苦的垂首抱住自己的頭,“對,我是無恥,我不但喜歡了不該喜歡的人,還為了一個不值得我喜歡的人和小叔翻臉吵架,我對不起小叔,我禽獸不如,狼心狗肺”。
傅青槐眸子裡的溫度轉黯,心裡泛起陣陣苦澀。
原來在他心裡竟然是這樣想的,僅僅就是因為喜歡過他就這般的詆譭自己,他就真的這麼後悔。
也罷,其實也不能怪他,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開門進來的駕駛位的陳秘書看到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