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你確實命苦,但從今往後,卻是要享大福的人——你懷裡的這孩子是個鬼嬰,你把她還給我,我回去要設法消掉她的祟氣,否則她以後光禍害人。”
李玉蘭不吭聲,卻把鬼嬰抱得更緊了,臉上的表情顯然是不願意放手。
老爹見狀,頗為為難,但還是上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來,道:“好閨女,給我?”
“我想要這孩子。”李玉蘭往後退了一步,哀求道:“把她給了我?”
“這……”老爹雖然在族中威信頗高,訓斥我和弘德的時候也是極其嚴厲,有時候嘴到手也到,絲毫不軟的,但是對於外人,卻又寬厚的很,很少假以辭色,所以一見李玉蘭這樣子,便十分為難。
叔父卻恰好跟老爹相反,對我對弘德都和藹可親,對外卻常常冷淡,他見我老爹無法硬起心腸索要鬼嬰,便把臉色一沉,道:“鬼嬰吸人血!”
“我不會叫她吸別人的,我只叫她吸我自己的,成不成?”李玉蘭十分固執。
“不中!”叔父喝道:“這像什麼話!?拿來!”
叔父前就要把鬼嬰抱走,卻不料一道亮芒閃過,我大吃一驚,急忙喊道:“別!”
叔父早已經把手縮了回來,兩道目光斜刺封從龍,嘴裡冷笑道:“好小子,敢跟我動手?!”
原來是封從龍見叔父逼迫李玉蘭交出孩子,疾言厲色,竟自氣急,挺身而出朝我叔父刺了一劍!
叔父從十六歲開始,便遊歷江湖,至今已縱橫天下三十年。一來,他出身世家大族,祖輩、父輩盡是英雄;二來,他本事高強,善惡分明,因此向來都受人敬重,養就一身的乖戾脾性。
我祖父陳天默與袁洪荒平輩論交,袁重渡、潘清琢和我老爹、叔父自然也是同輩,封從龍年紀雖然不小,可娶得是潘清琢的女兒,論理和我同屬一輩。
今天當著眾人的面,叔父被後輩封從龍刺了一劍,還險些刺中,實在是平生少有的恥辱,心中之怒,著實是難以言喻,嘴上雖然笑著,眼中已經全是火氣!
我自幼跟他,最是瞭解他,知道他立時就要對封從龍下狠手,封從龍劍術雖高,卻哪裡能抵擋得住相脈閻羅成名數十載的六相全功?
情勢危急,我不等叔父發話,當即挺身往前,橫在兩人中間,指著封從龍罵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大動手?!你自以為你的劍術很高嗎?剛才如果不是我大自持長輩身份,不跟你一般見識,你的手早就斷了!”
明面上,我是在罵封從龍,實際上卻是以身子擋在了叔父,免得叔父出手,同時也叫叔父聽見我的話,從而消解怒氣。
阿羅怔了怔,明瑤連連對她使眼色,她也會了意,知道我是在幫忙,便不吭聲。
叔父見狀,也是微微“哼”了一聲,礙著我的面子,負手而立,暫且忍耐。
倒是封從龍和李玉蘭,這一對患難夫妻許多年來都沒有過正常人的生活,於人情世故欠通了許多,也不知道我是為了他們好。封從龍瞪了我一眼,李玉蘭抱著鬼嬰,說道:“龍哥,咱們還回樹洞裡去,不理他們。”
這一來,叔父再也忍不住了,喝道:“真上樣子!”
剎那間,我只覺眼前風起影過,叔父早掠動身形,繞過我,與封從龍鬥在了一起。
封從龍劍法凌厲至極,又快如閃電,尋常人一眨眼的時間,他便能刺出**劍來,而且一劍快似一劍,尋常人看到那劍芒閃爍,目不暇接,早就給晃暈了,哪裡還能瞅的清楚他出劍的招數是什麼。
所以,即便是袁重渡,堂堂袁家族長,享譽數十年的相脈大師,也傷在他的手中!
可叔父的六脈全功實在已經修煉至化境,耳、目、口、鼻、身、心六相,無不迥異於常人,我曾經瞧見叔父練目法,徒手捉空中飛蠅,兩手伸出,瞬時縮回,指間能夾一十六隻,當真是神乎其技!
族中有老人說道:陳漢琪的相功全天下估計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即便是五行六極中的“不死老道”天佑公,現今高齡,精力衰竭,恐怕也未必是陳漢琪的敵手!
封從龍劍法雖然快,可叔父的眼睛卻連眨都不眨,封從龍一瞬間刺出了九劍,叔父的手指便在那劍身上彈了九下!
用的正是六相全功“一線穿”的手法,只聽得“噹噹噹當……”聆聆作響,霎是清脆,如暴雨擊在空心鋼管上一樣,密集之極!
突然間,劍光止住,清脆的響聲也沒有了,叔父和封從龍都停了手,眾人急忙去看,不由得都倒抽一口冷氣——封從龍的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