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高抬貴手放過犬子一回吧!子不教,父之過。釀下今日之大錯,所有的責任都在老夫。石將軍,犬子無知,所有罪過,就由老夫一人承擔吧!石將軍,老夫願意以一死來謝罪,為所有由此而受牽累的人贖罪。只求石將軍,你能饒過犬子博天一命啊!”
石心突然笑了笑,緊接著一把提起連仁和,用嘶啞的聲音一字一頓,道:“就憑你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子,你償還得了我們失去的一切嗎?這筆血債,必須要用血來償還,不僅是你兒子的血,你們連家一個人都不能留,一個都不能留。”說完手起劍落,連仁和哼都未哼一聲就已葬死。
群雄見狀,也不禁心中一顫。
原本一副痴呆相的連博天此際見狀,突然如瘋了般撲了下來,抱住連仁和的屍體,嚎啕大哭起來。
片刻,他又猛然抬起頭,狠狠瞪著石心道:“石心,你好狠啊!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你都殺,我問你,你於心何忍啊!不錯,他敢許確實不該謀反作亂,可你知道嗎?他全是為了我,為了他兒子啊!”
連博天緊緊抱著父親漸漸冷卻的身體,眼裡充滿淚水:“你知道嗎?當年,我爹隨先皇南征北戰,拋頭顱灑熱血打下這一片江山,他圖什麼?圖的就是一個義字,為了對先皇的一個義字啊!做了八千王,他老人家別無所求,甚至連官俸都只相當於一個四品官,宅邸也只是這麼一個只有十幾畝的清順宮。他做了那麼多,又得到了什麼?如今他為了一個情字,為了對他這個禽獸不如的兒子的父子之情,他背棄了當初的信念,成為一個人人唾罵的叛賊,可又有誰知道他心裡的苦。他心裡的無奈,又有誰體會得了。奔波勞碌一生,卻總是為了別人,從未為自己著想過,這樣一個人,卻——卻就這樣被你一劍殺了。”
連博天緩緩站了起來,指著石心一張臉也已扭曲,“這難道也是他應得的嗎?老天對你不公,難道又對他公平了嗎?對我公平嗎?我承認我並不是一個好人,可壞人就沒有真愛嗎?我連博天對晨星的愛天日可表,論相貌,論文采,論武功,論身份地位,我那樣輸你?我原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可為什麼,為什麼我所有的付出,卻如東流之水,換不來一絲回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投入別人的懷抱,這難道也叫公平嗎?這對我哪裡公平了。你們到這裡是為替你們心中那些冤死的人討個公道,可又有誰知道,你們討回這個公道,又種下另一個不公道——”突然聲音嘎然而止。
“唰”石心冷漠的表情宛如石塑,手中長劍已如毒蛇般刺穿了連博天的心臟。
連博天嘴角流出一絲血跡,臉上出現一絲解脫的笑意,“石……石心,謝謝你,你是我的仇人,但卻幫我解脫了人生的痛苦。謝……謝……你——”說完人倒了下去。
“石將軍,”張瓊此刻提劍帶領一隊人馬,從大廳外衝了進來“連府上下一百多人已全部被捕,怎麼辦?殺還是……”
副將滿面血汙,恨恨道:“石將軍,殺了吧!為晨星公主報仇?”
“對啊,為晨星公主報仇——”眾將士齊聲高呼。
石心突然覺得心裡一陣鑽心的痛,身體有一種說不出的疲倦。“都……都放了吧!不要理他們了。”石心擺擺手,埋下頭拖著沉重步伐緩緩出了大廳。
眾人看著他孤寞落沒的身影慢慢悄逝在夜色中,心中不禁又升起一陣酸楚。
一切來得那麼快,又結束的那麼快,像是一場夢,不同的是夢裡失去的醒來時,你還擁有,而現實中真正失去的,卻永遠都無法再回來,留下的只是銘刻心頭的回憶。
西湖遊
有結束,就有新的開始,霍棋帝重新當政,所有參與謀亂者,按情節以予嚴懲。連家被抄,五、六王爺被革除兵權。安定京城人心之後,霍棋帝又對石心等人進行了封賞,還為晨星公主舉行了盛大的葬禮。
葬禮那天,天是昏黃的,陽光有些慘淡。京城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布衣百姓全都為他們的公主送行了。縞衣白紙成了這一幕的主題,沒有號啕大哭,天地間充斥的只是無聲的啜泣和張張悲切的臉……
石心緩緩走在靈柩後面,麻木的軀體,空洞的靈魂,呆滯的眼神,虛浮的步伐,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那張削瘦長滿鬍子的臉上,也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連子寨能倖免於難,原因有二,其一,當年連子前寨主連仁貴,曾救過憲載皇帝之父一命,還為開創王朝大業赫赫戰功。有先皇親賜的護寨金符。其二,連子寨在江湖上俠名遠播,尤其白路人士中都對其為敬仰,鑑於其有如此豆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