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的表情,淚水好像卸了閘的洪水,噴湧而下。
梅媚心施展魅術將粉蝶帶回到了對她來說最難承受的那一天。
就是在那天她眼睜睜的看著整村人一個個倒在面前,就是在那一天,她的容貌盡毀,也就是在那一天,梅媚心給了她一個全新的身份。從那一天開始,她便是梅媚心的徒弟,歃血樓的粉蝶。
然而,正正是那一天。梅媚心為自己,為江孚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由她親手澆灌長成今日這朵噬人的花。
粉蝶的痛楚轉瞬即逝,她換上一副鄙夷的神情,嘴角牽起一抹讓人心生寒意的笑容,“帶我回永順?別以為給我口飽飯吃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粉蝶話一出口,在她對面的梅媚心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她萬萬沒想到當日乖巧柔順的粉蝶心中會有這樣的想法。
梅媚心自認為閱人無數,卻沒想到連一個黃毛丫頭的心思都看不透。
人性,究竟是有多殘忍?
粉蝶不住的撫摸臉上蜿蜒的疤痕,像是在攬鏡自照。嘴裡不住的呢喃著,“說什麼對我好?讓我進歃血樓。她們都小看我。哼!早晚有一天把她們都殺光,一個不留!”
粉蝶滿是恨意的話,讓青鸞對她生出幾分憐憫。一個正當風華的年輕女子,面目猙獰的遊離在世間,整日活在譏諷中,活在醜陋容貌的陰影中。對於一個人來說,不能不說是相當殘忍的。
然而,即便如此。這也不能成為她背叛的理由。
現實,就是這樣不講道理,不同情面。不管你有天大的委屈,但凡背叛者,都會被人所不齒。
梅媚心對粉蝶並不是不憐惜。性格使然,她不知道該怎樣對待粉蝶才是最好的。梅媚心以為教她本領,讓她能自保,能保護蘇鳳璃,就是好的。
然而,梅媚心卻忘記了粉蝶應該最先學會的,是怎樣正視自己的缺陷,不卑不亢的活著。
在這樣關乎生死的緊要關頭,哪怕梅媚心千般不願,萬般不捨,也不能手下留情了。
就見梅媚心眼中深紅一轉,變成猩紅,燦爛若錦緞的光彩同時點燃了粉蝶的瞳仁。好似著了火一般,灼熱的在她眼中燃燒著,升騰著。
火焰越來越盛,粉蝶的面色卻越來越安詳,就連她面上曲折的疤痕看起來也不那麼猙獰恐怖。她嘴角溢位坦然的笑來,和煦的好似春風。
或許,在她這短短的一生之中,此時此刻,才是她最為快樂的時光。
就在這令她溫暖的灼熱猩紅裡,粉蝶走完了她人生最後一段路。
隨著粉蝶眼中的猩紅漸漸褪去,她整個人也好像被抽空了精氣,一點點萎靡下去。直到她整個人癱軟伏倒在馬背之上。
梅媚心眼中的猩紅也散盡不見,眼眶裡滿是淚水。
粉蝶此時已是氣若游絲,她掙扎著用盡全力睜開眼睛,看向梅媚心,雙唇一張一合,此刻的她已經發不出哪怕半點聲音,但梅媚心從她的口型裡讀出三個字——“對不起。”
這三個字,像是洩洪的閘口,瞬間將梅媚心眼眶中的淚花盡數引出。她跟粉蝶無言的對視著,淚花模糊著兩人的視線。
在梅媚心眼中,粉蝶依稀仍是那個滿面鮮血的小女孩,乖巧的任她牽住,溫順的聽她說的每句話。
粉蝶大口大口的喘息的,但是,終究沒能等到梅媚心的原諒後,雙眼圓睜著不甘心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蘇芙兒冷眼看著粉蝶還未冷卻的屍身,輕啐一聲,“沒用的東西!”她別過臉來眼角睨著在梅媚心身後的蘇鳳璃,“想不到皇兄身邊倒也不乏有能力的。只是不知皇兄究竟當不當得起呢?”
面對蘇芙兒的公然挑釁,蘇鳳璃自然不能示弱,“怎麼?難道皇妹技癢想向為兄我挑戰不成?”
“哈,皇妹正有此意!”蘇芙兒身側的大將聞言趕忙湊到她臉旁耳語幾句,說話時還偷偷瞄著蘇鳳璃的反應。
蘇鳳璃認得說話的人,她曾在萬紅林的母親萬凌麾下效力。當日全力說服萬凌投靠蘇芙兒,卻沒成想被萬凌言辭拒絕。
蘇芙兒原本打算招安不成,便殺了萬凌。奈何萬凌一身本領,怎能被輕易制住。也正因此,蘇芙兒未免夜長夢多才提早起事。
顯然,蘇芙兒身側的大將並沒能說服她。蘇芙兒生性善妒,又好大喜功,自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在人前顯露本領的機會。
“明日午時,咱們仍在此地較量如何?”蘇芙兒斬釘截鐵的問道。
“好!但若皇妹輸了呢?”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