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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寒燈…青翼

一次斷絃的意外,讓蘇翊晨認識了梁宗瑾。從學姐口中得知了這個學長神秘而曖昧的往事,不但沒有令蘇翊晨感到退卻,他甚至發現自己對學長有著十分奇妙的好感。

個性冷淡的梁宗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衝動地對蘇翊晨提出同住的建議,讓這個性格爽朗直率的學弟待在自己身邊。那段不願回想的過去深深困擾了他的心,他不希望學弟受到和自己相同的衝擊和傷害。

單戀的情愫是不可洩漏的天機,彼此以為自己的性別是障礙的兩人,也只能以性別為保護色,以友情為藉口遮蔽起真心,在相處的時光裡各自領略著「他就在我身邊”的苦澀與甜蜜。

只是,隱藏在偽裝底下的情感,已經汩汩勃發,無可避免了……

1 「好熱……」

走在連線操場和宿舍的天橋上,頂頭那片萬里無雲的晴空燦亮得扎人雙眼。

拿譜夾稍稍遮擋爍目的正午驕陽,他不禁嘆了口氣。才五月出頭,陽光就曬得人面板生疼,接下來還有好幾場球賽要打,看來還沒入夏,他就得先脫上好幾層皮了。

而在這之前……

旋開社團教室的門把,他在心底苦笑了一下。

再不把這首笑傲江湖練起來,他會先被師父剝皮!

「咦……」

撲面而來的冷涼空氣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可是教室裡明明沒人啊。而且不久前學務處也才頒佈過「社團教室內需有五人以上方能開啟冷氣」的規定。

是誰忘了關嗎?

啊,管他的。這種熱死人的鬼天氣,有冷氣不吹的人就是笨蛋。

繞過吉他社社員上課用的椅子,他走到屬於古箏社的區域,八臺二十一弦箏靜靜地橫置成兩排,等待被嫻熟地撫觸。

呃、當然啦,被生澀的十指粗暴以待時,她們也會很誠實地發出悲鳴的。

越急越錯。

恨恨地望著自己的左手,骨節鮮明的長指可以輕而易舉地抓起一顆籃球、也可以漂亮地投出三分長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在摸到古箏的時候這隻被隊友們依賴的左手就好像肢障一樣呢──

不死心地一彈再彈,那該死的切分音還是糊成一片。

離師徒時間剩三十分鐘,想到於燻學姊絲毫不留情面的毒舌……冷汗悄悄地自他形狀良好的額際滑下。

「吵死了!」

啪!

咦、咦咦咦──弦、絃斷掉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啊!還有剛剛那個聲音是?

他確定自己有生以來還沒受到過這麼大的驚嚇──雖然區區十九年的人生要拿來當抽樣母群樣本數可能還稍嫌不足,不過現在不用計較這些啦。他的心臟砰砰砰地跳著、慢慢地抬起頭、左前方那張朝向裡放的古董長沙發……

有個人緩緩地坐起身,隔著沙發椅背,他只能看得到那人微垂的頭和隨意綁在腦後的長髮。

事情似乎滿單純的。那人正在舒適的冷氣房中午睡,被他脫拍的悽慘箏聲吵醒,生氣的怒吼一句之後害他嚇得用力過猛而把弦弄斷……事件前後所花的時間,大概一分鐘。

在他呆愣之際,那人把臉埋在掌中吐了一口長氣,又很疲倦似的揉了揉眉心,最後大概是感受到那道毫不修飾的筆直視線,方才側過頭不悅地看他。

「看什麼?」

「啊?沒什麼……」察覺到自己的注視近乎無禮,他也有瞬間的手足無措,但很快地,他便恢復素日人前的鎮靜。「吵到妳午睡了,對不起。」

那人大概沒想到他會道歉,短暫的錯愕浮上臉龐,稍稍緩和了原本繃得僵硬的線條。

今天受到的驚嚇大概把最近一年份的量用完了,他自嘲地想。看著那旋身準備下沙發的背影,雖然聲音低了點、脾氣也不太好的樣子,不過倒是個長得不錯的女生;沒在古箏社看過她,十之八九是吉他社的吧。

但當那人站直身體、慢慢朝他走近時,他不禁又懷疑起老天給他的心臟耐力考驗是否尚未結束──那個人,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這年頭,男生留長髮女生剪短髮,頭髮做不得判斷標準;看身材嘛,那個人如果說是女生,也未免太高了點,但寬鬆T恤外露出的白皙手臂又不像男生會有的,何況平胸的女生隨處可見,仍然無法由此判斷;至於聲音……

「絃斷了?」

少了剛剛醒來時的低啞音調和罵人氣勢,儘管語調還是有點冷,但音質很好,不高不低……

算了,老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