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的婚姻,犧牲真實的愛,值得麼?對!這是愛情啊!為了愛,我應該勇敢一次的!無論如何,爭取過,就不會有遺憾——對自己的心無憾,對胤禎的愛亦然!
“籲!”想著,縱橫勒住了銀鈴鐺,韁繩一扭,回馬又想回奔去。
她從來沒有這麼著急的想要見一個人,馬蹄子像是“啪噠啪噠”的踩在自己心裡。人家都說是急得火燒眉毛,她現在,是被一團火燒著心了!
十四,你等我,先別看信!千萬先別看信!就算看了信,你也別鬧啊……
“砰”一聲,門閂被震斷了,院門瞬間大開。
院裡的人愣住了,看見縱橫,更是心裡又喜又驚。
縱橫一看,所有人都在院子裡了。胤禎手裡抄了一把菜刀,面色發青,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來,眼睛瞪得大如銅鈴,作勢要去砍了那幾株桃花。小喜子在後頭抱著他的腰,帽子掉了,滿腦門子的汗水,使勁兒使大了,臉都憋紫了。垂柳以自己的身子擋在桃樹前,張開雙臂,眼眶溼轆轆的,小臉兒嚇得焦黃,卻倔強的不肯走開。那個最受規矩的李守規,一手拉著垂柳,半邊身子又掩在了她的前頭,看起來如農民般老實的黑臉上,此刻眼光爍爍,很有些英雄氣概的樣子。薛叔站在院裡,像是喊岔了氣,臉通紅,一邊咳嗽,一邊喘粗氣。薛嬸在廊下,面色慘白,手扶廊柱,一幅快要昏倒的樣子。
看來,這信,大家都看見了……
縱橫看著呆住的眾人,一步步走進來,忍不住開玩笑道:“瞧瞧,這幾張臉……赤橙黃綠青藍紫,可都快全了!”
胤禎聽見她說話,才反應過來,丟下手裡菜刀,嚷:“你!你還知道回來!”說著想走過來,卻覺得腰裡緊緊地動彈不得。
垂柳先撲了上來,道:“小姐,你沒走!你沒走!嗚嗚嗚……”說著抱著縱橫哭了起來。
縱橫道:“我回來你倒哭了?難不成,不高興了麼?”又道:“快進屋洗洗,把薛嬸也扶進去。”垂柳抬頭道:“小姐,你回來了,再不走了麼?”
縱橫眼神越過眾人,見大家都在看著自己,微微一笑,最後眼光落在胤禎臉上,道:“不走了。”
垂柳這才破涕為笑起來,抹著淚水,往薛嬸身邊走去,路過李守規身邊,挑眉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然後才走了過去。
“你撒開!”胤禎拍了小喜子後腦勺兒一下道。
小喜子這才後知後覺,答應:“是、是、是……”然後放開痠疼的雙臂,偷偷揉了揉。
胤禎快步走到縱橫面前,雙手抓住她的雙肩,道:“你!我……”院裡人多,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似是失而復得,心裡一熱,伸雙臂將她抱了個死緊。
縱橫只覺得他身上一股陽剛之氣襲來,呼吸都有些困難,臉紅起來,伸手推了推,道:“十四……你放開我……”
胤禎卻置若罔聞,一動不動。
縱橫伸手順順他的背,道:“你……放開……我有話說……”
胤禎聽見她語氣中柔柔的,心裡也變得軟軟的,慢慢的放開懷抱,卻仍是緊緊地抓住她的雙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縱橫看看他,又見院中所有人也都看著自己。她畢竟是第一次表白,難免有些害羞,可是……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縱橫暖暖一笑,一字一句地對胤禎道:“十四……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胤禎一驚。這句話,他已經渴望了太久太久了,是他做夢都在想的啊。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剋制不住地有些發抖,腦子裡像是一個爆竹怦然炸開,耳朵裡“嗚轆轆”的響,不確定自己聽見的是真的,還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只能喃喃道:“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縱橫大大方方地笑了,一手拉住他一隻耳朵,嘴湊過去,大聲道:“傻小子,我說……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又道:“你要是還聽不清,我就收回我的話了哦!”
胤禎忙道:“聽清了、聽清了!我聽清了!你……永遠都收不回去了!”說著,大樂起來,打橫抱起縱橫在院子裡轉了好些個圈圈。
縱橫只覺得眼前那些粉色的花骨朵兒飛速掠過,不知怎的,竟像是在眼裡開了千朵萬朵了,似連香味兒都聞見了,別的人都瞧不見了。
不管在胤禎還是縱橫的心裡,這苦盡甘來的愛情,更覺得甜蜜非凡,如久旱甘霖。今後,不管再有千難萬險也好,他們兩個都不會再退縮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