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微怔,她一時口快居然用了“毒”來指代毒品,便解釋道:“毒,指的是阿芙蓉。”
姚長雍恍然,他記起金穗幼時被傅池春捉走的那回,金穗當時就對顧曦鈞說阿芙蓉是毒品,想必那次的經歷真嚇到了金穗,讓她記憶如此深刻,脫口而出,就把阿芙蓉列為三害之一了。
回憶歸回憶,他飛快地瀏覽了一遍紙上的內容,驚異地抬頭道:“黃姑娘紙上所寫的兩種紙牌賭法,很是新奇。我倒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金穗好笑道:“我來梁州前,姚公子見過辣椒麼?”
姚長雍搖頭。
“所以,這世上很多東西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這是我從前在書肆裡的書上看到的,有一段日子很感興趣,還特意研究過一陣子。後來想想,也就是雜技魔術裡面的障眼法罷了。”金穗淺笑道,這是她早就想好的說辭,沒指望用賭術賺錢,也就不介意流傳出去。
姚長雍認同地點頭。他的授業恩師也是教過一些賭場上的規則的,其中一些門道他心中清楚,金穗的解釋。遠沒有她臉上自信飛揚的神采更加吸引人,遂乾脆道:“上回黃姑娘一把推倒了冀州柴府。我看這份計劃推倒藏寶賭坊不難。黃姑娘需要我做什麼?再扶持另外一家賭坊?”
金穗鬱悶道:“賭坊和瓷器不同,我沒必要弄垮一家,再扶起另外一家。方才說的那些大話,不過是說給姚公子聽的,我一個女兒家沒有那麼大的志向,何況別家藏寶賭坊又沒得罪我。我只是想要錦官城的這家藏寶賭坊待不下去罷了。如果姚公子肯幫忙,就幫我找兩三個這方面的人才好了。”
“黃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是幫忙,而是為自己做事。”
金穗臉一熱,暗道,姚長雍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姚長雍暗笑一回。思索片刻後,一本正經道:“身手敏捷,手指靈活,冷靜鎮定,性格堅毅。心明眼亮,對數字敏感,記憶力強。嗯,這樣的人才倒真能扒拉出幾個來,五天之內。我大概能找到四個這樣的人,黃姑娘需要親自教他們麼?”
身手敏捷,手指靈活,出千才能人不知鬼不覺;冷靜鎮定才能在出千後不心虛,性格堅毅是防止沉迷於此;心明眼亮,對數字敏感,記憶力強,這是玩紙牌賭術的必備技能。
金穗這會兒還沒從羞澀中緩衝過來,聞言,忍不住腹誹,這人不愧是在錦官城長大的,堪比川劇變臉。
“我原來玩過,耍過丫鬟們,手把手教,我也能放心。這種事,出不得一點錯兒。”須臾,金穗的聲音響起。她篤定姚長雍不會查她。
姚長雍唇角翹起,和金穗商量諸事,直到黃老爹來接人,金穗才和他下樓來。
姚長雍出行,周圍必有人警戒,金穗不怕洩露訊息。
只是,她和姚長雍孤男寡女在室內待了這麼久,下樓時難免惹來大家的視線,好在姚長雍中途叫了一回茶,不然金穗有百張嘴也說不清。
至於眾人灼灼的視線,金穗戴著帷帽,自動忽略,姚長雍則坦坦蕩蕩,一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模樣,誰能想到他在金穗面前,十分“嘴欠”?
姚長雍回到府中之後,認真研究了一番金穗的計劃書,添減一些自己的想法完善計劃,然後拿去給姚老太太看,並未說今日與金穗差點談崩之事。既然姚老太太最為看重金穗的能力,他自然會在姚老太太面前為她放大能力,只有這樣,金穗在姚府裡才不會被那些出身高貴的媳婦們看輕。
姚老太太看了後,不住口地贊好:“一瞧,就是黃姑娘的筆跡。”
姚長雍無語,金穗的筆跡師承自席氏,她從會拿筷子就開始練這字型了,到如今這世上也就金穗寫得最好,自然是好辨認了。
“看了這份計劃,我越發認定,黃姑娘扳倒冀州柴府,靠的不是運氣。”姚老太太欣慰道,“在統籌大局上,黃姑娘現如今不如你,不過,黃姑娘自小聰慧,是棵好苗子,好好培養的話,將來未必仍不如你。長雍啊,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還得努力呀!”
至少金穗比世上大多數同年齡的女孩強太多了。這世上,碌碌無為的男子多,可碌碌無為的女子更多。
姚長雍握拳抵唇,輕笑一聲:“孫兒謹記老太太的教誨。”
“好啦,莫糊弄老祖母開心了,你今天的目的達到了,我對黃姑娘更喜歡,也更敬重了。”姚老太太笑著點了點姚長雍。
姚長雍為“敬重”二字而愣了下,繼而笑道:“祖母是孫兒肚子裡的蛔蟲。”
姚老太太這回不再虛點,而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