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子,嫁入姚家後,我會按照老太太的心願做事,盡我最大的努力輔佐姚公子。我只有一個心願,希望姚公子能保證我爺爺的安全,姚公子該曉得,我爺爺被藏寶賭坊盯上了。”
姚長雍初時一喜,漸漸品出不同的味道來,臉色緩緩地沉了下來,聲音壓抑:“我是黃老太爺的孫婿,半個孫子,保護黃老太爺是我的責任,我會不遺餘力地去做。可黃姑娘和話是什麼意思?”
“姚公子,我爺爺對我有多疼愛,想必姚公子很清楚。在貴府老太太上門提親前一天,我爺爺曾經去過貴府,與姚老太太談過。爺爺同意我這麼早出嫁,就是因為藏寶賭坊的百般試探和襲擊,爺爺怕我遭到藏寶賭坊的毒手,故而,不顧臉面地上門求親。”金穗說起這件事,心裡還是有些疼,黃老爹這輩子因為她而強忍的屈辱太多,“我能為爺爺做的事情太少了,唯有答應貴府明年二月的婚期,以姚府的勢力保護我爺爺的安全。”
姚長雍不敢置信地望著金穗,眸中半是怒火,半是震驚。
經過北陽縣那次,他以為金穗和他的心情是一樣的,原來,只是他一廂情願罷了。他覺得自己是個笑話,細細想來,金穗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過特別熱烈的感情。只有他忙前忙後,甚至在夢裡假想金穗是喜歡他的,現實中的金穗從未流露過喜歡的情意。
姚長雍的理智差點被心裡的想法劈得四分五裂。
金穗知道這話傷人了,但也不願此刻跟姚長雍再生嫌隙,將來姚長雍有多少女人是將來的事,現在嘛,有句話說得對,把握現在,展望未來。
想了想,金穗粉色的唇輕啟,說道:“姚公子,從北陽縣回來之後,爺爺再沒跟我提過招贅婿之事,爺爺尊重我的意見才有上姚府提親之行。那時候,我並未察覺藏寶賭坊對爺爺有那麼深的惡意。只是後來婚期提前到明年,爺爺沒跟我商量過,就和府上定了婚期。”
說罷,她輕輕轉過腦袋,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用迂迴的語言表達感情。姚長雍被她方才的話傷得體無完膚,他眼中的驚怒沒有刻意掩飾。金穗想,姚長雍是真的喜歡她的。
既然未來之日不可期,她只能握住現在,那麼,她就好好享受現在吧。
因她轉過頭,便沒發現姚長雍在咂摸出她這番話的意味時,猶如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突然被無罪釋放。姚長雍微微閉眼,暗道,這是還沒及笄的少女麼?他姚長雍也被人執於鼓掌之上的一日,果真是報應不爽,誰讓他欺瞞她來著?
得了這回的教訓,他此後真不敢欺騙金穗了,說話大喘氣,真會死人的!
姚長雍經歷過一回從地獄飛到天堂的驚險,頓時對自己今天的失態不滿意了,他也不是非要金穗對等的感情,只要金穗有一點愉悅他,心甘情願地嫁給他就成了。
什麼至死不渝的愛,那是話本子裡的東西,姚長雍壓根沒概念。
寂靜的室內緩緩地流動著尷尬的氣氛,姚長雍此刻最想做的是握住金穗的手,感受實實在在的金穗,好容易忍住了,他靜默片刻,輕咳一聲,揚聲喚道:“巫秀,讓小二送壺熱茶上來!”
巫秀應諾,等春滿樓的掌櫃親自熱情地送上熱茶,給兩人各沏了一杯,笑眯眯道:“姚公子,這是我們東家請二位的茶,月光女神。請姚公子和黃姑娘慢慢品嚐。”
春滿樓的掌櫃曖昧地看了眼兩人,不過,他不敢冒犯女眷,只匆匆掃了一眼金穗,心下有些納悶,這位黃姑娘倒是瞧著面善?
金穗和姚長雍聽了這話,又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姚長雍溫和道:“還請掌櫃的替我向趙東家道謝。”
春滿樓的掌櫃退下去後,姚長雍總算不那麼尷尬了,解釋說道:“月光女神是雲貴名茶,極為稀有,產量極少。春滿樓的東家是把壓箱底的好東西拿出來招待我們了。”
“哦。”金穗應了一聲,聞了聞茶香,小心地嚐了一口,道,“我是第一回吃這茶,以前倒是聽說過月光女神的名字,卻從未喝過,難怪市面上沒有呢。”
姚長雍不禁問道:“黃姑娘喜歡月光女神?”
金穗心裡一動,姚長雍數次問她喜歡什麼,好像要迫切地把她喜歡的東西全捧到她面前似的,兩人相處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姚長雍送給她的東西的確都得了她的喜歡。
金穗微微嘆氣,她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情懷,不由地暗道可惜,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十三歲少女,沒有那樣熾烈的感情可以來燃燒了,歲月的磨礪,讓她即便心中有愛,也只是緩慢的涓流。
難怪姚長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