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每一次他都很無辜,每一次他都是受害者。
“聽說昨晚有一道光芒從天而降,帶著低俗字句,照了托馬斯家一整個晚上。”神父語氣冷淡:“葉,你的機械結構的不錯,我很欣慰。”
“誒嘿嘿,是神父您教得好……”
葉清玄沒說完,在神父的肅冷眼神之下說不下去了。
“我沒有教過你什麼,這些東西都是你自學的。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所以我一直都很欣慰。但你弄錯了一件事。”
神父低沉地說:“機械技術的誕生是為了幫助其他人過的更好,而不是讓你去用來大施報復!”
少年沉默不語,對於自己的行為並不加以辯解。
就像是沉默地抗拒一樣,令神父的眼神失望起來,緩緩搖頭。
“葉,你可以走了。鎮長那裡我會去解釋,但作為懲戒,這個星期你沒有午飯。”
神父揮手,示意他離開:“希望你能認識自己的錯誤,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合格的學徒,但你的昨夜的所作所為令我很失望。”
“謝謝您的寬恕。”
葉清玄低頭離開,可神父卻又把他叫住了。
他扭過頭,看到那一雙凝視著自己的鐵灰色眼瞳。
“葉,以後不要燈塔亂來了。”
神父的聲音依舊冷淡,聽不出關切和憐憫,只是一如既往:“如果以後有人侮辱你的父母的話,來找我就可以。”
葉清玄愣了一下,撓著頭,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不用啦。”
他輕聲呢喃:“小孩子的事情,哪裡用得著麻煩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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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堂的後院裡,噴水池旁邊,維託看到朋友垂頭喪氣的回來,就嘎嘎大笑,樂不可支。
“呦,葉子,被訓導完了?感覺如何?”
他和葉清玄一樣,都是被這一座教堂救濟的孤兒。但維託比葉清玄還要好一些,他至少還算半個本地人。他的父親據說原本也是一個勳爵,因為投資不善而破產自殺後,龐大的債務讓他流浪街頭,只有教堂收留他。
不過兩年之後,維託就因為和神父的矛盾搬出去了。
現在,他靠著拳頭搶到了碼頭工頭的位置,給人抽水過生活,日子痛快又簡單,而且不用學麻煩的抄寫和神學。
偶爾葉清玄來找他,他就丟下活兒出來一起幫他搗亂或者打架,有時也會幸災樂禍一下。
比方說現在,他模仿著神父的表情和語氣,指著葉清玄說:“我要將你這個有罪的小孩兒吊起來打!”
“那你早就被打死好多次了。”
“切,我跑得快啊,他打不到的好麼?”
維託得意地挑著眉頭:“老實說,神父那一套早就過時啦,就你喜歡聽那一套神棍說法。這世道想要做大事,出人頭地,靠的神的教誨有什麼鳥用?老費,老費,你說對不對?”
金毛大狗被拍醒了,不爽地尾巴抽了他一下,頓時知錯的維託便低頭諂媚地給它按摩起來:“別生氣,別生氣,我知道都是你的功勞。”
老費被弄得睡不著了,白了他們兩個人一眼,然後懶洋洋地爬起來,跳進噴水池中打了幾個滾,然後心滿意足地爬出來,抖得兩人滿臉水珠。
最後滿意地甩了甩尾巴,動作雍容華貴,宛如出浴的皇帝。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令人歎為觀止。
“老費最近真是越來越神氣了啊,哪兒學的?”
“我怎麼知道?我十歲遇到它時它就這樣了。”
確實,這麼多年了,葉清玄一直很疑惑……老費的狗脾氣究竟是從哪兒養出來的?
雖然它並不好看,而且還脫毛,但眼神和表情總有一種好似安格魯總理大臣一般的傲慢,昂首挺胸的走路時,像是國王陛下走在皇宮裡,有著莫名地威嚴,令人不敢輕視……至少葉清玄和維託這兩個被咬過的不敢。
“好了,我先閃,就不打擾你幹活了。”
維託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葉清玄的肩膀:“有幾個新來的傢伙,似乎不是很聽勸。我去跟他講道理……”
“別去打架了,你回來教堂幫忙吧。”
“謝啦,我和神父合不來。”
維托熟練地爬上牆,揮手道別。就在牆頭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招手:“對了,葉子。”
“嗯?”
“那個,生日快樂!我比較窮,禮物我就不買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