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發什麼神經呢?
難道要開個**PATTY?”
旁邊有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十二點才是最後的截止時間,今夜十二點過後,再不允許有其他樂師進入奧斯維辛試煉。”
“是,是,我懂。各位辛苦了。”
那個曾經出現在麥克斯韋辦公室裡的傢伙洗著鼻涕,低聲抱怨著:“真難過啊,我只不過是亂搞了一下嘛!
就被髮配到這個鬼地方做保姆避風頭——你們看看,這群熊孩子,一個比一個難搞,大晚上的還一個勁兒給我們添麻煩。
不如由他們去吧,我們回去睡覺怎麼樣?”
一片沉默,沒有人理他。
幾個身影中,有個東方裝束的男子回過頭來,笑吟吟地安慰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先生不如再耐心等等?
畢竟,你們安格魯的代表還沒來呢。”
“胡先生,你是說那個白頭髮小鬼?”
神秘人將手絹揣進口袋裡,惋惜地感嘆:“到現在還沒到,說不定已經橫死在路上啦。”
“我倒是很看好他。”胡先生笑了笑。
“那你家那幾個小孩兒呢?聽到你這句話會傷心的啊。”
胡先生依舊笑著:“反正國子監讓我這帶隊來奧斯維辛,也只是那幾個小傢伙增長見聞,我們看看熱鬧就行了。”
幾個身影中,有人掃了一眼,冷淡搖頭:“散漫。”
胡先生只是一笑,反而捏著嗓子唱起來:“我本是臥龍崗上散淡地人吶……”
“……”
一陣難言地尷尬,所有人都移開視線裝作沒聽見。
漫長的寂靜中,忽然有人抬起眼睛:
“——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
在濃厚暴雨中,柯爾特·弗拉格忽然抬起眼睛。他在道路盡頭埋下的印記被觸發了,感應到有人乘馬而來,撞破了暴雨。
在他的身後,隱隱有龐大的鯨魚虛影隱現。狂風暴雨阻擋不了它。反而變成了它的助理,令他宛如飛翔一般呼嘯而來。
那龐大到駭人的虛影遊走在海天之間,發出了悠長而沉重的鯨歌。鯨歌聲震碎了雨幕,將世界喚作了海洋。
察覺到城門方向隱隱傳來的敵意,馬背上的樂師冷笑,反而加快了速度。鯨魚高歌。掀起滾滾回聲。
“召喚學派?”
柯爾特分辨著其中的獸性:“看起來造詣非常啊。”
“真是看起來嚇人而已。”
有個沙啞的聲音說:“獸性又不是隻要大就好。不顧極限地將獸性的極限,將鯨膨脹到這種可笑的程度,只能說……虛有其表。”
說話的人群中最後面的人,就像是雙胞胎一樣,兩個人並肩在一起,其中一個人說話,另一個人從頭到尾沒發出過聲音。
那是來自勃艮第的樂師,豪澤兄弟,說話的是哥哥託雷。
他低頭。對著身旁的弟弟卡斯帕說了句什麼,卡斯帕點頭,厚重雨披的兜帽之下,他的嘴唇張開,深吸了一口氣,呼聲狂嘯。
天空之上,雷鳴迸發。
轟!
巨鯨虛影一陣,哀鳴。漫天雨水倒卷。巨鯨分崩離析,轟然破裂。馬背上的那個樂師被猛然爆發的反噬掀起。滾下馬來,在泥漿中翻滾。
到最後,鮮血從五官中湧出,抽搐著,幾乎爬不起來。
——心音混亂。
在泥濘中,那個樂師掙扎著。到最後力竭,動不了,努力抬頭,卻看到不遠處漸漸走來的旅人。
又有人來了。
看到了那個樂師的慘狀,剛剛趕到的旅人愣住了。抬起頭看向城門。隔著上千米,他感應到那種如有實質的敵意,然後……
然後,興奮了起來!
他踏前了一步。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從他的腳下迸發。
那個人在前進,鼓起心音,喚醒了自己的樂器,於是……地動山搖!
“‘銅山’?”
在門口的樂師中,有不少人認出了這一把樂器,神情變化:“這種級別的聖靈遺物,竟然有人能獲得它的認可?”
地動山搖的轟鳴聲在靠近,海量的以太彼此摩擦,迸射出電光,幾乎將雨水都蒸發了,也將那個身影變得模糊。
那個身影每一步踏出,都像是銅山和鐵鼓之間的碰撞,掀起轟鳴的迴響,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