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作何是想。
“臣下支援老中大人的提議!”就在這時,老中筆頭土井利勝突然發話了,“老中的建議才是最為持重的,也是對我們最有利的辦法!”
他的聲音很大,而且一改平日裡的低調作風,罕見地明確表示出了態度,一時間滿座皆驚。
“自古以來,中原王朝只要暫時獲得安歇,就會想辦法去攻打四方,開疆拓土,漢寇只是在仿效那些之前的朝代而已,如同隋唐征伐高麗一樣。”土井利勝無視了旁邊投過來的視線,抬著頭看著將軍,“可是無論是隋煬帝還是唐太宗,雖然都幾次征伐高麗,但是都沒有把高麗最終打下來,是隋唐的兵甲不利嗎?還是他們的國勢不昌?還是他們沒有打下高麗的地盤來?不,都不是,他們每次都兵鋒赫赫,打下了高麗的大片領土,但是最後卻又不得不退卻……”
土井利勝彷彿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侃侃而談,“這正是因為高麗人執行了正確的戰略,他們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該退卻避讓的時候就退卻避讓,讓距離變成隋唐最大的敵人,軍隊每前進幾步,供應的難度就會加上幾分,最後自己消耗自己,最終耗空了國力,大軍也不得不退卻……”
隨著土井利勝的解釋,不光是井伊直孝微微點頭,就連其他人也互相側目而視,感覺他說得很有道理。
“所以,將軍大人,為了最後的勝利,我們暫時放棄九州島,是可行的,而且是應該做的。”土井利勝抬起頭來看著德川家光,“還請大人為了德川天下,做出明確審慎的判斷!”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德川家光緊皺的眉頭終於微微舒展開了,顯然,他並沒有為這樣的提議而暴怒。
“形勢既然如此,那也只好這麼辦了。”他低聲說。
彷彿是不甘心似的,他又加上了一句,“但是,本州我們必須固守,不能再讓漢寇進兵攻佔我們更多領土。”
“將軍大人此言甚是。”土井利勝重新垂下了頭,彷彿又回到了平日裡的狀態。“為了不讓大漢可以以戰養戰,關西的膏腴之地是短短不能夠落入到他們的手裡的,否則幕府將會面臨極為艱難的局面。”
他剛才這麼做,並不是在冒險,而是看出來了德川家光其實已經附從了大老之議,想要放棄九州島,只是面子上放不開而已,於是站了出來給將軍大人一個臺階下,讓這個變成重臣們的共議,而將軍只是不得已之下才接受的。
經過了井伊直孝和土井利勝兩位核心人物的發言之後,表殿內的氣氛總算是不再那麼壓抑了。人們緊繃起來的精深,總算也鬆下來了一些。
畢竟,威望極高的大老和老中首席筆頭已經給大家指了一條通向勝利的路,至少讓大家在一片驚恐當中能夠看到一點希望。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要調集大軍,穩守本州了。”老中酒井忠世現在終於敢於發言了,“只要我們穩固住京都…江戶一線,守住這兩處根本重地,藉助地利來抵擋漢寇,漢寇終究還是不能承受巨大的消耗和損失,不得不退卻。同時,我們還要讓九州島上還忠於幕府的大名們堅壁清野,破壞本地的生產,不讓漢寇可以輕易利用九州島上的資源。”
“可是……就怕有些藩主不肯從命……”井伊直孝面色凝重地說。
他這句話,將表殿重新拖回到了壓抑當中。
是啊,根據曾我古佑帶回來的訊息,幕府軍和支援幕府的藩軍,之所以那麼容易敗潰是因為薩摩藩的島津家突然起兵,在背後捅了大家一刀,讓局勢崩壞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島津家能夠寢返,難道其他家不能夠寢返嗎?這個問題壓到了每個人的心頭。
他們知道,九州乃至西國的許多藩主,都是舊日幕府的仇敵,被幕府幾次三番地改易和削減領地,國族大義能不能夠消弭他們心中的仇恨,誰也心中無數。
“島津……島津……”德川家光的臉色慘白,然後拿起旁邊案几上的扇子,狠狠地敲在了案几上,發出了轟然巨響,“當年爺爺就該殺光這群逆賊!一個不留!就是因為我們太寬仁了,所以他們才敢起來寢返……傳我的命令,將島津光久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島津光久是島津忠恆的長子,之前一直都被幕府留在了江戶城當中,本來很得德川家光的籠絡,不過在聽到了島津家附從漢寇起兵的訊息之後,他就被幕府抓起來拘押了,現在德川家光打算殺死他,以便向天下人展示叛逆的下場。
井伊直孝有心勸解,想把島津光久留下來作為一個和島津家討價還價的籌碼——畢竟島津忠恆既然敢起兵,那就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