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猶豫,霍長青為白素娟而捨命來搶道口,也算是個痴情男兒;自己是殺了他,還是留他一條性命?
思想之間,霍長青紫電劍已經攻到。
劍鋒未至,一縷凌厲的冷氣已射向他喉門。
他大吃一驚,忙拔劍封喉,並撤身後退。
幸虧他反應極快,變招及時,才勉強將對方的劍封住。
大意失荊州,他雖然封住了對方的劍,但已先失手,頓處下風。
“巧挑龍筋!”斥喝聲中,霍長青已將他的劍盪到一旁。
霍長青強勁的內力,剎時使他面無血色。
“媽的,這小子又有什麼奇遇?”他在倉慌退卻中暗自叫咒。
“屈劍射龍心!”霍長青人劍合一,奮力一擊。
徐大川已至道旁壁崖,無有迴旋餘地,只得背貼石壁,力透劍鋒,竭力反擊,企圖將霍長青震開。
“當!”驚天動地一響,石壁搖撼,沙石從壁頂簌簌落下。
徐大川的劍被震落在三尺外的石地上。
霍長青的劍抵住了徐大川的咽喉。
徐大川敗了,而且敗得比剛才還慘。
論內力與劍法,結局本不是這樣,兩人內力在仲伯之間,劍法各有長處,三百招之內該分不出勝負,但是徐大川輕敵在前,後在一擊之時,霍長青因愛情之故,內力得到超限發揮,居然將徐大川的劍震脫出手。
徐大川兩次敗北,都是敗在輕敵之上,所謂“驕軍必敗”,此言確是不假。
金童和銀童想搶身過去,卻被霍長青喝住:“別動,否則本爺就一劍宰了他!”
道上擠滿了狼幫的武士,刀槍劍戟一頓亂砍,喊聲震耳欲聾。
這已不是什麼比武,甚至連廝殺也淡不上,人擠著人,刀劍揮舞著卻不知該砍誰,殺誰,有的人手臂夾住,連兵器也無法舉起來。
這是一道無法阻擋的人流。
人們狂吼著,拼命地向山上衝去。
企圖阻擋這股人流的天洪和巴龍被推倒在地,無數只腳踏在於他倆身上。
有人被擠下了道旁的深壑,但大數的人已越過道口,湧向金頂崖。
白素絹滿臉是笑,拍著手,在石巖上嚷著:“上,快上!狼幫神威,天下無敵……”
嚴陰陽在她身旁,沉著臉,不知該說什麼。這個小師妹調皮任性,膽大妄為,真拿她沒法子。
人流從道口湧過。
白素絹跳下石巖,隨著人流湧過道口。她扭轉臉,朝霍長青嚷道:“嚷!傻小子,還不快走?”
霍長青受寵若驚,忙收回手中劍:“徐兄承讓了。”
言罷,即搶入人群,向白素絹擠去。
霍長青擠到白素娟身旁:“白姑娘率這麼多人馬,好威風啊。”
白素絹得意一笑:“你小子命倒是不小,掉入洪江死門崖居然不死,真是難以想像。”
霍長青扁扁嘴:“你想我死嗎?”
白素絹翹著,嘴道:“我當然不想你死,自你離開我後,我還一直惦念著你呢。”
霍長青目閃異光:“真的?”
白素絹眨眨道:“你要是死了,你欠我的那筆賭債誰來還?”
霍長青搖搖頭,復又眸光一閃道:“白姑娘,你剛才在道口說什麼?”
白素娟故意眯起眼:“我說什麼了?”
霍長青正色道:“你說誰能奪下道口。你……你嫁給誰。”
白素絹此時頭上扎巾已散,一卷秀髮披在肩上,她秀髮往後一甩,笑著道:“不錯,本姑娘是說過此話,不過,這話恐怕不能兌現了。”
霍長青急急地問:“為什麼?”
白素絹歪起頭道:“剛才奪下道口的男人少說也有兩百個,本姑娘能嫁給誰?”
說話間,她身形驟起,施展輕功向前飛掠而去。
霍長青嘆了口氣,復又笑了笑,也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山道口。
徐大川怔怔地站著。
連續敗在宋志傲與霍長聲手下,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他用腳尖挑起地上的長劍,執在手中久久地凝望著。
他很想把長劍刺入自己的腹中,以此來洗卻今日的恥辱。
他有這勇氣但沒下決心,因為他還有許多事要做,不能就此死去。
他上齒咬住下唇,緊緊地咬著,直到嘴角淌流出一縷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