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佳汝殺死了閩少南的兒子關培南,又置他於這個地步,他不見閩佳汝死,仍然有些死不甘心。
姚天霸明白他的意思,目光也投向了閩佳汝。
他不是不想殺閩佳汝,而是無法殺他。憑他的功夫,現在要殺閩佳汝已不容易,而閩佳汝身旁還有個兇悍的聶民鑑,若把事情搞砸了,閩少南送不到京都,一切就完了。
更何況他與易天凡有約,一定得讓閩佳汝平安回去,所以他無法殺他,但是,閻佳汝這小子,也實在太心狠手辣了!他眼中不覺射出兩道冷厲的稜芒。
“當!”閩佳汝觸到他的目光,按捺不住,拔出劍,駢起了二指。
聶民鑑也抄雙短斧在手。
錦衣衛和兵丁見狀,立即拔出兵器,呈半圓形將閩佳汝和聶民鑑圍住。
他們認定欽差大人一定會向閔佳汝下手,處置了閩少南,怎會放過他的兒子閩佳汝?
然而,姚天霸卻沉聲道:“閩公子,你不用緊張,老夫說過放過你,自會信守諾言。你大義滅親,緝拿閩少南歸案,且你又非閩少南的親生之子,此情老夫自會稟告皇上,替你開罪。”
閩佳汝感到意外,微微一怔,即道:“謝姚大人。”
他話雖這麼說,劍卻仍執在手中,險惡的官場與江湖,已使他不相信任何人。
姚天霸擺擺手:“你倆走吧,請轉告教主,老夫官事了結之後,自會來找他一了心願。”
閩佳汝與聶民鑑仗劍而退。
錦衣衛和兵丁聽欽差大人這麼說,只得分退兩旁,讓出一條道來。
閩佳汝和聶民鑑定了。
此刻,天已放亮。
曙光照在閩少南蒼白的臉上,一雙睜圓的眸子很不服氣地盯著姚天霸。
姚天霸忽然目光一閃,低下頭,輕聲道:“善惡有報,時辰未到,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徐天良沒有死。”
閩少南眸光一閃,隨即仰面向天。
他心安理得了,他一直有種意識,只要徐天良不死,便是閩佳汝的剋星!
“來人!”姚天霸一聲沉喝,將手中人頭扔給站在堤岸上的一個手執長槍的號兵。
數名錦衣衛應聲上前。
姚天霸道:“摘去閩王爺木枷、鐵鐐。”
錦衣衛猶豫了一下,即動手扶起閩少南,摘去他身上的刑具。
雷同仁和錦衣衛頭領走過來。
姚天霸對錦衣衛頭領道:“一路上小心侍候閻王爺,他現在要什麼就給什麼,若有怠慢,虐待,決不輕饒。”
“是。”姚天霸復拱手對雷同仁道:“有勞雷大人辛苦上京城一趟。”
雷同仁扁扁嘴,沒說話,雙手供了拱,即踏步向船上走去。
他心中暗想:你敢仍稱欽犯為王爺。並私摘刑具,私放欽犯閩佳汝,見到皇上,看老夫不好好參你一本!到時候,看你還能這般神氣?
船上走下一隊錦衣衛,架起閩少南,態度果是十分恭維。
閩少南吃力地合起手,向姚天霸施了一禮。
他明白自己此去京城是必死無疑皇上肯定見不到,也許連公堂審訊也不會有,等信他的只有穿著紅袍披掛、執著鬼頭刀的劊子手,他將不會有任何申辨的機會。
但,他已再沒有怨言。姚天霸這個最後的安排已使他很滿意了。
他扁扁嘴,咕嚕著向姚天霸說了一句無聲的話:“六不和尚,老夫先行一步,在地獄十八牢在等你。”
錦衣衛簇擁著他上了船。
五天後,他到達了京城。事實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秘密進城,秘密在押,未經任何審訊,僅是個畫押,第三天清早就和八親王一起問斬了。
侍閩少南上船後,姚天霸向兩旁的兵丁頭領和留下的錦衣衛揮了揮手。
現在他要去收編金培堅的一標兵馬了。
第一步,得降服柳村村口,金培堅的那百餘名親兵。
第二步,再去陳官屯兵營。
只要做好了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舉手之勞了。
號衣兵將金培堅的人頭挑掛在長槍尖上,跨上了坐騎。
錦衣衛和部分兵丁躍上了馬,其餘的人列隊在馬後。
這些錦衣衛和兵丁都是百裡挑一,有豐富經驗的老手,沒有絲毫的慌亂,一舉一動都沉著冷靜,有條不紊。
一名錦衣衛將一匹馬牽到姚天霸身邊。
姚天霸躍身上馬,一言不發向前猛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