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在廈門我表哥總說我流汗少。每隔兩個小時護士總是不勝其煩的勸告家屬:不能坐病床。也不見發脾氣。我無聊中翻閱了下病房的意見薄,除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之外,全是不同筆跡的讚美之辭,看了讓人心安——我所住的到底是什麼樣的醫院。
觀察期間總是無聊,有時候會站窗子邊上憑欄望一下樓下,絡繹不絕的救護車,遠方朦朧模糊的成都天空,站得腳快抽筋了就上床小憨一會,睡醒後上個廁所——廁所上貼著嚴禁病人如廁反鎖字樣,讓人誤會連連。然後洗把臉,去走廊散散步,看看蹣跚著提著引流袋的老人堅強的活動。牆上的小詩教你對付心理壓力和術後的疼痛,有的牆面貼著血淋淋的開胸圖畫,有的則向病人介紹著金屬瓣膜和生物瓣膜的好壞,護士站石柱上掛滿了錦旗——這是他們的榮譽。
我驚奇的發現我的心臟病是高中生和啤酒肚的合二為一,高中生撕裂了瓣膜,“啤酒肚”的心室缺損。
我左邊的中年男子出院後,搬來一個小孩,樣子看起來只有十歲實際年齡和右邊的小夥子相差無幾——十六,只是比右邊的矮了半個頭,白白淨淨的,看就知道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孩,由一個舉止高雅的奶奶陪著,喜歡吃玉米糊——那種燜香燜香的食物給我都嫌棄。他同我右邊的小孩一樣,他們的心臟病都是感冒引發,他的瓣膜被細菌腐蝕了,但他渾然不覺。我右邊的小孩則是感冒引起的心膜炎——手術是把心臟的那一層病態的膜給刮下來,他術前表現得很痛苦,呼吸都成問題。
這天下居然有因為感冒而用十幾萬的人真是奇觀。
我的主治醫生是一個較生僻的姓氏,名字叫d可的,打從我來只謀過一次面——好像也是醫學怪人,只見其弟子偶爾來問我情況,我心裡沒底,到護士站望了一眼他的簡介,年齡較年青,長相平平,專攻外科,是個海歸,我左邊的孩子和啤酒肚都是由他主刀。後來我又查了一下他的掛號費才七元,同一百元相差太遠,我有些懷疑他的技術。不過左邊的富二代則是專門點名掛他的號的。這也許是個實力的證明——眼裡體力和學歷足以支撐他在華西醫院的一席之地,這是優勢——我迅速的打消了對主治醫師的偏見。
住了三日,養了三天骨頭。冠心病教授已經被推走做手術了,他的老婆等到晚上八點才得到手術順利的訊息,過程中她老是念叨怎麼還沒完成,很是心急如焚,她的焦急讓我看看到了我媽即將面對的情況,而這一切我們都感同身受,不光是病人還有家屬,這個房間的全都是心碎的人。
教授的病床馬上被另一個術後的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取代,到時候教授從icu【重症監護室】回來只得用另一個被推走的人的床位——也許是我。病人太多,病床永遠不會空缺,這個醫院總是這樣,給人感覺在最大限度的調配每一張床,不會有過盡頭。
第四天麻醉師來問我有無牙齒鬆動,有無手術史體重多少等。我問為什麼問怎麼多,她撂了一句:“麻醉時有3%的死亡率。”我點頭,表示我願意簽字,承認如果3%發生在我身上我無怨無悔。他走後我又向右邊的小孩盤問了一下,是全身麻醉,並且很先進——用鼻子吸的,我又問:“什麼感覺?”他說:“沒感覺。”我想這會不會是同我上次暈倒一樣,眼睛一黑,就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驚悚
第五日,護士召集了病房的三個人的家屬——高中生,啤酒肚,我,同去的還有其他病房的人,她告知我們只給家屬開會。我們病房的三個商量決定一起進去,跟在後面聽聽稀奇,啤酒肚半路被嚇了回去。
我瞧了一眼談話的地方,像個多媒體教室,坐了約有二十號人,大多數家屬,只有高中生和我厚著臉皮進來了,d可的一個年輕弟子坐在講臺上,是個男孩子,樣子有些小小的帥,他揮手致意大家安靜,幾秒鐘後連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今天召集大家來就是要給你們簡介一下手術的技術,告訴你們手術的大小,揭示可能潛在的風險,還有一些大實話,”他停下來頓了頓,說,“現在先講一講手術的技術。”
“在座的家屬,患者都是青壯年,要做的基本是房室的修補,意思都是先心病。先心病的手術可分微創和開胸。微創顧名思義微小的創口,這種手術技術先進,創傷小,患者好恢復,它的程式是腋下開一個小口,用一種高科技的工具進入患者心臟,在缺損的位置撐開一片封堵材料,有些像張開一把雨傘的情形,這樣到達對先心病的治療;傳統開胸,是在患者的肋骨正中開一道切口,將患者的心臟取出,方便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