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琢磨該備什麼禮去,沒留神車子一顛,人朝前栽去,所幸被沈青昊抱住,才沒撞個頭破血流。
“還沒到家就急著投懷送抱的?”沈青昊摟著她便不撒手,湊到耳邊低聲調侃道。
“誰像你這般沒個正經!”蘇禮覺得窩在他懷裡比坐著舒服許多,便扭動兩下挪了個位置,掰著手指給他數明個兒都帶什麼過去。
沈青昊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不論她說什麼都道好,卻忽然想起件要緊事說:“下個月初是姨奶奶的生辰,若是我沒記錯今年是五十九,做九不做十,該是今年擺席,晚上我去問問娘,咱們既然大婚分出來過,該是要單獨備禮的才是。”
“哦,那你去問來,咱們花錢準備便是,這有什麼值得要緊的。”蘇禮不當回事地說,“姨奶奶最是個好多話的,無論你送去什麼,她怕是都要說好的,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是啊,若是換了我娘做壽,那才是要好好花心思的是吧?”沈青昊將下巴底在蘇禮的頭頂磨蹭。
“我可沒這麼說,你別胡亂誣陷我。”蘇禮忙將他推開,“弄亂了頭髮等會兒怎麼下車。”
待回到家就見半夏拿著兩件衣裳正在跟芷蓮比劃,瞧著沈青昊和蘇禮進屋忙起身道:“爺、奶奶,回來了,晚飯可用了?廚下還溫著甜湯。”
蘇禮先將芷蓮打發出去,這才道:“我在家吃的極飽,半點兒東西都不想吃。”瞧見榻上的衣裳便問,“哪兒來的衣裳?也不是新的,瞧著身量是個十三四的穿罷?”
“奶奶好眼力,能瞧出是十三四歲穿得,卻沒瞧出來是昨個兒拿去給子鳶、子薇拆改的?”半夏笑著上來扯起衣裳給蘇禮看。
“瞧這針腳倒是做得不賴。”蘇禮看看針腳點頭道。“這麼快就做好了,倒也是麻利。怎麼,就這一件?”
“可不是。”半夏像是想起什麼好玩的事情,捂嘴道,“這件事子薇做的,那子鳶怕是個拿不起針黹的,她說自己做活慢、還沒得,可那婆子眼多尖啊,一眼就瞧出她那衣裳料子早就繳壞了,嘴上卻還說,姑娘眼光真好,擇的這身兒料子是這迭衣裳裡頭最好的,聽奶奶說是什麼織錦什麼的,那就等過幾日姑娘做出來拿給奶奶看。”
蘇禮聽她說的也直笑:“你們倒也會擠兌人。”
沈青昊卻撫掌讚道:“那婆子說得好,半夏拿半兩銀子去給她,就說是爺賞的。”
見半夏取了半兩銀子出去,蘇禮才輕啐道:“你也是個不拿個架子的,我只道我是個寵丫頭的,竟是還比不得你,日後幾個丫頭怕是都要被你給教唆壞了。”
“這帽子扣的可是大了,我哪裡教唆丫頭了。”沈青昊放下甜湯湊過來問。
“她們話裡話外地擠兌人,你非但不說反而還賞,如今我再說她的話,豈不是不給你面子?日後都被你教唆成母老虎,到時候沒人肯娶回去怎麼辦?”
沈青昊聞言一笑,拿蘇禮之前說過的話回敬她道:“咱家還養不起幾的丫頭不成?”
白天都折騰了半天,二人收拾著躺下,對著說了會兒話,便各自睡去。
大半夜裡也不知是己更天,蘇禮就隱約覺得外頭有敲門聲,但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做夢,揉揉眼睛半撐起身子,才瞧見身旁的沈青昊比自己轉醒得早,起身披上衣服道:“你且躺著,我出去瞧瞧是怎麼回事。”
蘇禮卻不知怎地忽然想起白天的洗三,那加了亂七八糟東西的涼水,別再是把孩子弄得病了?這樣一想哪裡還躺得住,見沈青昊披了外衣出門,也忙喚了半夏找來衣裳匆忙穿了迎了出去。
沈青昊卻又折回來,見左右沒有外人,便低聲道:“怕是你三姊姊那邊出事了。”
聞得此言蘇禮腦中嗡地一聲,頭一個想法就是蘇禪的孩子沒了,這幾日她一來是忙著家裡的事兒,二來是跟沈青昊剛剛交心,正是好得如膠似漆的時候,竟是把蘇禪的事兒拋到了腦後,沒想到老太太的動作和門路卻是這樣厲害。
不過現在想什麼都是自己瞎猜,她忙又折回屋裡換了出門的衣裳,卻見沈青昊也穿戴得整齊,心思一轉便沒開口發問,與他一道出了側門。
衛柏見到二人出來,明顯的一愣,但什麼都沒問,只冷淡地說:“你自個兒備馬,車上坐不下。”
沈青昊將蘇禮扶到車上,掩好門簾,才接過門子遞過來的韁繩,控馬跟在車後一道過去。
馬車還沒停穩,裡頭的婆子就急匆匆地迎了出來,滿臉地焦急,恨不得把蘇禮從車上扯下來,嘴裡還唸誦著:“阿彌陀佛,奶奶總算是來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