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正半趴在地上,手持一白帕捂嘴,不停地咳嗽著。
在他指縫中,她看到了殷虹的血點子,格外惹眼。
壞了,這下找事了!衛夕驚愕的瞪大了眼,趕忙咋呼道:“真是對不住!公子你沒事吧?!”
她上前幾步,正欲扶起那位公子,余光中黑影一閃,只聽“啪”一聲脆響,她的手被一柄摺扇重重打了一下。
“嘶——你這是做什麼?”衛夕疼的齜牙咧嘴,捂著發紅的手後退一步。
“放肆!還不快拿開你的髒手,腦袋不想要了!”呵斥之人身穿皂色交領袍,面容英俊,但是略有青澀,年紀大概和她差不多。
出了牧容之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叫囂。衛夕沒穿飛魚服,這人斷然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不過做錯的事畢竟是她,誰讓她衝撞那位公子呢?
她揉了揉吃痛的手,正要賠不是,那位倒地的公子卻虛弱的開了口——
“逸瑄,不得無禮,跟這位姑娘沒關係。”
那人一發話,被喚作“逸瑄”的男人有些不滿,卻還是放棄了對她眈眈相向。
忿忿的剜她一眼後,逸瑄將摺扇插進腰間玉帶,貓下腰將咳血的公子扶起來,憂心道:“六哥,你沒事吧?”
“無礙,”那位公子又咳了兩聲,面白如雪,很是病態,“咱們該啟程了。”
逸瑄應了聲,扶著他往相反的方向走。
凝著兩人的背影,衛夕這才回過神來,往前追了幾步,“噯,公子——”
兩人的腳步驀然一頓,逸瑄有些窮兇極惡的回過頭來,不客氣道:“你還有什麼事!”
衛夕賠著笑,“這位公子貌似傷的不輕,我們隊裡有隨行的大夫,你們需要嗎?”
“不需要!”逸瑄斬釘截鐵的回絕了,扶著那位公子往驛站外頭走。
見他們不領情,衛夕沒奈何的嘆了口氣。外頭的世界真兇險,她心道一句,踅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潛移默化的,她已經養成了習慣,有牧容在身邊才算踏實。
在她看不見的方向,那兩位相互攙扶的年輕公子停下了腳步。
逸瑄看了看衛夕的背影,劍眉一蹙道:“六哥,這女的竟然敢衝撞你,何不讓我殺了她?”
那位公子乾咳了兩聲,將染血的錦帕挪成一團收進袖闌中,緩聲道:“那女的方才跟在牧容的身邊,你若是殺了她,豈不是跟錦衣衛作對?”
“嘁,三哥身邊真是一堆蛀蟲。”逸瑄輕蔑的冷嗤,“錦衣衛指揮使出個外差還要隨身帶著女人,委實腐化。”
“還不快閉嘴。”公子冷眉一掃,“回了京城不得胡言亂語,隔牆有耳是鐵定的,小心你我的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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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夕慢吞吞的回到驛站二樓的雅間,牧容早已經等待多時。
見她進來了,他揮手撤去了屋裡的錦衣衛,待人走乾淨之後,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裡。
“嘶——”被他攥著手,衛夕嘴角一歪,疼的抽了幾口涼氣。
牧容一怔,趕忙鬆開了手掌,眼神落到她手背上的紅腫時,眉宇陡然壓低,“方才還好好的,怎麼受傷了?”他抬眸看她,眼底閃出些許陰厲,嗓音愈發暗啞,“誰欺負你了?”
“黃天化日之下怎麼會有人欺負我,”衛夕將手掩進琵琶袖,“是我不小心碰到了,沒事的,區區小傷不足掛齒。”
言罷,她大喇喇笑起來。
牧容凝著那雙如若琉璃的笑眼,心尖卻如同剜了塊肉,疼的厲害。“怎麼還是如此毛躁。”他瞪她一眼,將她往身側帶了帶,“一會讓陳忠給你抹些藥,綁些棉紗,免得我看著心疼。”
“……嗯,知道了。”
灼熱的氣息鋪面而來,撓的她有些發癢。衛夕縮了縮脖子,方才的不愉快化為一縷青煙從她頭頂消散,耳根子登時變得熱騰騰的。
頓了頓,牧容的唇畔銜著一抹清雅的笑意,“夕兒,那件事你想好了嗎?”
末時差不多快到了,他早就迫不及待了。然而對於衛夕來說,該來的還是來了。
“嗯,我想好了”她緩緩抬起臉,黑玉般的眼珠裡慧黠流轉,“大人,咱們……先談場戀愛吧?”
“……談戀愛?”牧容聞言錯愕不已,狐疑道:“那是什麼?”他不記得成親還有這麼一道習俗啊!
衛夕抿了抿唇,白皙的麵皮浮出些許小女子的嬌羞意態,忖了片刻,軟聲解釋道:“就是成親前先相處一段時間,卸下所有的偽裝,心貼著心,彼此之間坦誠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