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副廳長親自打電話讓我全力配合嗎?”王校長怏怏不樂道,似乎覺得有些事不該瞞著他。
他一生氣,許平秋慣用的嘻皮笑臉來了,給老師挾著菜,勸慰著道:“喲,王老師,您怎麼還和當訓導主任時候一樣,想當年我就偷了幾截玉米棒子,您愣是讓我寫了好幾封檢查,有些事不能那麼打破砂鍋問到底。”
“別跟我嘻皮笑臉,我就問你一句,是不是特殊任務?”王校長陰著臉道,不客氣了,這一句,聽得江主任臉上一沉,嚇著了,看許平秋和史科長,兩人臉色也是肅穆,恐怕是猜著了。
特殊在這個群體有著共知的含義,穿上了一身警服,荷槍實彈那叫照章辦事,不特殊。提到特殊的字眼,那意味著是接觸販毒、兇殺、跨境罪犯一類的惡性犯罪,甚至是傳說中死亡率最高的一個職業:臥底。
犯罪分子在無所不用其極,警察的偵查和打擊手段也是日新月異,有些永遠不見光的警種校長還是知道的。他放下了筷子,不知何來的悲慟,長嘆著氣,許平秋和史科長互視了一眼,知道要瞞著這位警察之師不容易,不過任務所在,又無法明說,飯桌上登時陷入了那種欲說無語的尷尬中。
“既然是任務我就不問了。”
良久,王嵐校長嘆了口氣道著:“你們別見笑啊,人老了,世界觀也跟著老了,跟不上形勢了。現沒人細究地這兒的歷史,成立三十年,一共送走了二十九屆學生,四千四百二十七名,受傷的沒有具體統計過,犧牲在任上的,一共二百一十二名,包括你們那一屆,和你一起偷過老鄉玉米的邵兵山,九五爆炸案裡,他抱著嫌疑人同歸於盡了………現在都說警校這校長和教務上是肥差,每年總有人幾萬幾萬地送,想把孩子送進警校來,我有時候很迷茫,有時候甚至覺得就這樣碌碌無為,尸位素餐,也比轟轟烈烈送他們光榮強一點………”
輕輕地話,襯托著這位老校長日薄西山的悲涼心境,許平秋輕聲問著:“老師,就像我們畢業時您說的,這個社會總該有人負責,如果在違法犯罪面前站出來的第一個人不是警察,那就是警察的恥辱,犧牲在任的我的同學,您的學生,您應該感自豪,而不是悲傷……來,我們敬他們一杯。”
起身時,許平秋酒灑了一半,剩下的一飲而盡,王嵐校長也浮了一大白,再落座時,不再提此時選拔的事。
第一頓飯氣氛就這麼沉悶,散席時,連心裡打著小九九想走個後門的江主任也知趣地閉上嘴了,這樣的警種倒不用走後門去,恐怕知道的實情後,讓去一般人都未必敢去。
所以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仍然包著,中午就在警校招待所休息的許處長回到房間細細地看著那些填報的表格,給同來的史科長下了個任務,重點關注那幾位沒有報名的,具體任務是單獨談話,查詢原因,當然,先看看家庭背景,要是那家官富子弟或者內部子弟就不必問了,那號公子哥到那兒都是光領餉不領任務的主,甭指望他們幹什麼活。
看著表格的時候,許平秋邊看邊數到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報名表的寫的不少,空話套話屁話一大堆,他笑著念著,為什麼要當警察,有人寫想抓壞人,維護世界和平,這是理想化的;還有人寫維護和諧社會,保護人民群眾財產和生命安全,這是扯淡型的;還有人寫想找一份穩定的職業發展,當然警察是不二之選,這是現實型的。
這個沒有準確的答案的命題許平秋沒有發現能說服他的答案,當警察的年頭長了,他知道,不是有熱血、有理想、有學識就能當好警察的,具體需要一個什麼答案其實他也不知道,在發掘時,看到某一頁時,他噗地噴笑了,笑得很厲害,很兇,直笑得仰躺到床上。
史科長異樣的上來看時,許平秋把一張表格遞給了他,史科長一看也樂了,那上面寫了幾行字,說自己的理想是要當一個成功的商人,最好的是比爾蓋次那樣有錢的,至於當警察,沒辦法,原因是:
我媽。逼的!
………【第5章 難免糾紛】………
“你真這樣寫的,吹牛吧?”豆包不相信了,直瞪著張猛。
叫牲口的張猛一典型的雁北大漢,脖子肩膀腰身那兒看著結實,他就經常脫光顯擺他那一身鍵子肉,所以才得了牲口的綽號,不過這位可是位誠實的牲口,很決然地道著:“是啊,我就這樣寫的,要不是我媽。逼我考警校,我才不來呢,哥要是不來這兒,差點就當了煤老闆了。”
“完了,精英和你無緣了,那有精英是媽。逼出來的。”滑鼠湊著熱鬧,挖苦著牲口,張猛嘴拙,聽得這話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