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參加了一場糟心的慶功宴,第二日林沙便吩咐小弟打點行裝,該帶走的全部帶走一點不留給滿臉殷勤的邯鄲太守,中午時分直接啟程回趕。
他堂堂平北將軍,勳封大將軍,爵封開國縣伯,又是手握軍權的重將,真沒必要跟區區一地方太守計較,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是也。
……
行進在滿目荒涼的河北大地,入目所見除了有城牆的城市還算完整之外,城外鄉村幾乎一片狼籍。
到處都是殘屋破院,到處都是面黃飢瘦臉色麻木的百姓。
每每行過村莊城鎮之時,那些麻木百姓看向隋軍的仇視目光,讓林沙和手下小弟很不師傅,同時也隱隱感覺到一種破敗的氣息。
林沙又不是沒做過皇帝,哪能不清楚這些情況的危險性?
這才短短几年時光啊,大隋統治基礎的府兵制府兵來源,便被楊廣折騰成這副模樣,難怪北方多處出現叛亂,而且聲勢逐漸壯大。
而且秩序迅速崩壞,這一路上遇到的劫道事故,便不下數十起。
有大的匪幫也有小的匪徒,鬧得河北大地一片烏煙瘴氣不堪入目。
當然不是針對林沙所部隋軍,當下除了被狠狠修理一通的楊公卿之外,還沒那股賊寇有膽子找大股精銳隋軍的茬。
不過都是前出斥候,遠遠遇上的打劫事故。
但凡撞上了就沒有不出手的道路,一路行來不過數百里,單單俘虜的青壯劫匪數量便已近百,順帶還有數百老弱婦孺。
林沙倒也不嫌這些老弱拖慢了行軍速度,全部拿下之後都帶在俘虜營中準備一同押回幽州。
反正幽州地廣人稀,而且此時幽州隋軍手中掌握了大量無主荒地和草原森林之類的資源,正愁沒有足夠人手開發建設呢。
只是一路所見所聞讓他十分吃驚,沒想到幾年時間不見,大隋北方地區的情況已經糟糕到這等程度了。
靠近東都洛陽和帝都的河北都這鳥樣,更別提情況更加糟糕,叛亂起義不斷的齊魯大地了。
不要忘了,林沙可是正宗的“泰山人士”,以何大郎為首的心腹干將也都是齊魯一帶人士,如此基本上都功成名就了,自然而然與家鄉父老有了聯絡和溝通,反正每次接到來自家鄉的資訊,何大郎的心情便會莫名低落幾日,由此可見一斑。
……
一路拖沓而行,遇城不入過村不擾,反正幽州隋軍身上攜帶糧草足夠供應,林沙又不想與河北地方官吏有什麼交集,人家如果硬是要送來搞軍物資他也不拒絕,總之就秉承一個態度:不主動不抗拒!
這日大軍正蜿蜒前行,突然一騎斥候拍馬狂奔而至,在護衛圈外打馬急停,由數名體型彪悍的護衛“護送”到林沙跟前,顧不得擦拭額頭滾滾熱汗,急聲稟告:“將軍,前方十里處發現小股賊寇!”
林沙甚是不以為意,連叫停隊伍的想法都無,擺了擺手一臉冷肅道:“不是叫你們自行解決麼,這樣的小事沒必要急匆匆回來稟告!”
一路上遇上的賊寇多了去,剛開始時林沙還注意一下,時不時讓前行隊伍停下戒備,可是次數一多不僅是他,就是負責押送軍糧物資的輜重營民夫都很是不以為然放鬆了警惕。
當然林沙秉承小心為上的宗旨,自然不會就此放任,要是突然遭遇哪股實力強勁的賊寇突襲就不妙了。
他將手頭幾乎所有斥候力量,足有上百精銳斥候全部放了出去,前出拖後警戒足有十里範圍,如此一來那些不甚專業的所謂“義軍”,想要靠近大部隊簡直是痴心妄想。
事實證明,他太過小心謹慎了。
此時大隋境內的叛亂才剛剛興起,聲勢最浩大的不過就是瓦崗的翟讓,眼下瓦崗也是處於剛剛興起階段,還被朝廷大軍壓得死死的難以喘氣,哪有經歷跨府過縣跑來河北撒野?
一路上除了遭遇打劫路人商旅的小股蟊賊之外,哪有膽敢找幽軍鐵騎麻煩的主?
倒是沿途官府很是“不懷好意”,每每派衙役放來賄賂物資的同時,還將附近賊寇的情況一個不漏送了過來,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林沙哭笑不得的同時,卻也沒有太過駁了這些地方官員的面子。
但凡地方官員給出的“賄賂誠意”足夠,他也不會吝嗇出動一隊或者百人規模的幽州鐵騎,幫助當地官府清掃附近賊寇。
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幽州隋軍屁股後頭的俘虜營,規模越來越大不說,一干隋軍將士所帶糧草數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又越來越多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