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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點半左右,伯納比都在玩撲克牌,今早貝提斯到佩提斯週六晚看戲的那家劇院走了一趟。好啦,他說的是實情。劇院裡有個吧檯僕役和他非常熟。第二幕大概是結束於十點五分。幾分鐘之後,就在中場休息的時間裡,這位僕役願意發誓,當時他在吧檯幫佩提斯倒了杯蘇打威士忌。換句話說,這個時間正是葛裡莫在十里外慘遭射殺的時刻。”

“這是意料中的事,”沉默了一會兒,蘭波說道,“為了確保無誤……我希望你看看這個。”

他遞出昨晚完成的時間表。哈德利簡略的瀏覽。

“喔,是的。我自己也排了一份。這表格看起來非常合理;特別是有關那女孩和曼根的部分,雖然我們也不敢保證時間點絕對精準。但我想它是可以站得住腳。”他輕敲手掌上的信封袋。“這東西替我們縮小了範圍,這是個好法子。我們會在德瑞曼身上再下工夫。今早我打了通電話到葛裡莫府邸。葛裡莫的屍體已經送回去了,因此每個人都有點歇斯底里,蘿賽特只說德瑞曼服了嗎啡,神志還是半清醒狀態。我們——”

當那拖著步伐,並伴隨手杖著地的熟悉聲音響起時,哈德利倏然住嘴,那門外的聲音和刑事主任的話語一樣,似乎都帶著遲疑的意味。然後菲爾博士便推開房門。他喘著氣走進來,眼中毫無一絲神采。他整個人,彷彿和陰霾的早晨融為一體,表情中有一股決絕的沉重。

“結果呢?”哈德利催促著,“你從那些紙片中,找到了你要的答案嗎?”菲爾博士四處摸索,終於找到他的黑煙鬥,並且點燃它。在回答問題之前,他搖搖擺擺地走過來,將火柴丟入爐火裡。最後他終於輕聲低笑,但笑意中卻有不悅之色。

“是的,我找到我要的答案了——哈德利,週六晚上,我的推論於無意間,兩度害你誤入歧途。真是錯得離譜,我一定是昏頭昏腦,才會犯下這麼大的錯誤,要不是昨天我總算看出真相,挽回自己的尊嚴,否則白痴的稱號,便是我應得的懲罰。當然,我的愚蠢並非鑄成大錯的唯一因素:巧合,再加上環境情勢的配合,造成更大的誤判,這些因素結合起來,使得一個平凡無奇,醜陋陰險的小謀殺案,變成了一個駭人恐怖且叫人費解的懸案。喔,我承認,兇手確實是相當精明。不過……是的,我已經找到我要的答案。”

“哦?紙上寫的是什麼?究竟有何意義?”

“什麼都沒有。”菲爾博士說道。

他的話語緩慢,沉抑,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你是說,”哈德利高聲問道,“實驗失敗了?”

“不,試驗奏效了。我指的是,紙片上面什麼也沒有,”菲爾博士的聲音低沉,“甚至連手劃的一條線,一小段隻言片語,或是和週六晚上那驚人的秘密有關的字跡,這些通通都沒有。我剛剛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除了……嗯,是的,是有幾張像厚紙板之類的硬紙片,上面印著一兩個字。”

“既然如此,為何要燒掉這些紙張?”

“因為它們不是信函。問題就出在這裡,我們是在這裡出錯的。難道你還不懂它們是什麼嗎……嗯,哈德利,這件事我們最好到此為止,然後將所有錯誤拋至腦後。你想會會這位看不見的兇手,這位從我們夢境中穿梭而過的惡鬼與空幻之人?太好了,容易為你介紹。你開車來的嗎?那就走吧。我倒要看看能否讓他自己招供。”

“讓誰招供?”

“葛裡莫府邸裡的某人。走吧。”

眼見答案漸形迫近,蘭波心裡不禁感到擔憂。究竟真相為何,他的腦子裡可是一片混亂,完全沒有自己的主張。在車子出發之前,哈德利必須先啟動解凍引擎。一路上他們碰上好幾回交通阻塞,但哈德利沒有發出任何怨言。三人之中最安靜的,是菲爾博士。

此時,位於羅素廣場的這棟凶宅,所有的百葉窗皆已拉下。由於屍體已經搬進屋裡,使得府邸看來比昨日更加死氣沉沉。整個環境周遭的氛圍是如此寂靜,因此當菲爾博士按下門鈴時,連站在門外的他們,都可以聽到門鈴響起的聲音。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安妮才來應門。她身上沒有穿戴便帽和工作裙,臉色看來蒼白而緊張,但還算是鎮定。“我們希望能拜見杜莫太太。”菲爾博士說道。

雖然哈德利仍能少安毋躁,但他還是忍不住轉頭四處張望。安妮後退幾步,她的聲音像是從走廊的黑暗出憑空冒出。

“她在裡面和……她人在裡頭,”女孩一邊應答,一邊指著起居室的房門,“我去通報……”她欲言又止。

菲爾博士搖搖頭。他以叫人驚訝的沉著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