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關文有些詫異。
“寺裡傳出訊息來,她身上帶著不祥之氣,兩個人因她被殺。我不敢留她在這裡了,誰知道她會帶來什麼災難?關先生,外面的旅店肯定還有沒關門的,等會兒你趕緊送她走吧,別害死我們。”跟在後面的格桑說。
關文又氣又笑:“寺裡的事跟她沒關係,她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朝拜者。”
曲松堅拉下臉來:“關先生,你不好意思開口的話,我就叫格桑去說。”
格桑顫聲說:“不不,我不敢去。”
院外的暗處,有人突然憋不住,猛地咳了一聲。
關文嚇了一跳,那人走出黑暗,站在曲松堅身邊,原來是藝術中心的老闆勒白旺傑。平時,兩人經常討論切磋繪畫方面的事情。
“關文,不好意思,我在這裡站了一陣了,實在沒辦法才請曲松堅找你。”勒白旺傑搓著手說。
關文更加詫異:“大家有事直說好嗎?”
勒白旺傑憂心忡忡地向曲松堅家的東屋望了望,苦著臉說:“那個女的剛來,我這邊的水井就出大問題了。”
關文問:“什麼大問題?怎麼可能跟寶鈴小姐有關係?”
勒白旺傑不再解釋,拉著關文進藝術中心的後院。
那個後院裡原先有一口深井,水質極佳,甘洌甜美,據說與雪山深處的萬年冰泉一脈相通。扎什倫布寺一帶已經吃上了從日喀則水廠引過來的自來水,但管道水質與該井的井水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根本無法相比。
那口井的直徑有兩米,井壁是用頁岩砌成,井口邊還圍著一圈古式石欄。
此時,有三個年輕人圍在井邊,都是藝術中心的員工。
“我聽見你帶那女的進曲松堅家,當時我正要打第二桶水,水桶剛剛放下井。水打上來,就是那樣子——”勒白旺傑指著井邊四個水桶中的第二個,“那根本不是水,而是血。”
關文吃了一驚,走到水桶邊。果然,鐵桶裡的水顏色殷紅,異常渾濁,並帶有淡淡的血腥味。除了第一隻桶,剩餘的兩隻,也全都裝滿了紅色的血水。
“怎麼會這樣?這跟寶鈴有什麼關係?”關文雖然驚詫,但卻不像勒白旺傑、曲松堅、格桑等人一般迷信。
“寺裡的人說,那女的帶來了不祥,血井就是大難將至的徵兆。”勒白旺傑說。
關文愣了愣,倒掉一桶水,拎著桶到了井欄邊,扣上井繩,把水桶扔下井。他不信勒白旺傑的話,必須親自打一桶水看看。
井很深,水桶下落一陣後,才傳回桶底與水面碰擊時發出的“砰”的一聲。井繩溼漉漉、涼颼颼的,令關文心裡很不舒服。
“關先生,沒用的,我剛才把手電筒綁在井繩上墜下去,看到下面的水全都紅了。”一個年輕人提醒。
“那種情形,像是有一次我看見餐館裡宰了一半的公羚羊逃跑……失足掉進井裡,把一井水都染紅了……”另一個年輕人補充。
關文又打了個寒顫,低頭拔井繩。
水桶提上來,年輕人撳亮手電筒,向桶中照著。果然,井水血紅,怵目驚心。
第四章 鎮魔圖
“也許只是受了某種汙染,不要多慮,寶鈴小姐是個普通的朝拜者,跟每天湧入扎什倫布寺的遊客沒什麼不同。”關文解釋,但曲松堅和格桑臉上的懷疑越來越明顯,態度也越來越堅決。
“寺裡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為日喀則的鄉民們作過大貢獻的神醫,我們雖然沒辦法查詢兇手,但總要做點什麼。關文,你是漢族人,根本不懂藏族人的規矩。我們這裡只歡迎朋友,不歡迎敵人。”勒白旺傑說。
關文要過年輕人拿著的手電筒,把井繩做了兩個活結,套住手電筒,慢慢地墜入井裡。
那口井約十米深,井壁上爬滿了墨綠色的青苔。手電筒的光柱接近水面時,關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井水微微動盪著,不再是清冽澄澈的藏地泉水,卻變成了渾濁不堪的紅色血水。
“怎麼會這樣?”關文低聲問。
其餘人都趴在井欄上向下望,誰都不說話,只聽見每個人嘴裡倒吸涼氣的噝噝聲。
關文拎著井繩繞井口一圈,藉著電筒光搜尋井壁。其實,井壁一切正常,發生異常的只是井水。
勒白旺傑短暫地接了個電話,連“啊”了幾聲,然後告訴關文:“有人說,扎什倫布寺西面的七八口泉水井都出了問題,這些事弄不好都跟那女人、跟寺裡的血案有聯絡。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