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度論》卷九記載:“燃燈佛生時,一切身邊如燈,故名燃燈,成佛後亦名燃燈。”
《四教集解》卷記載:“亦名然燈,亦名錠光。有足名錠,無足名燈。錠字或作定字,非也。”
從聲音所說的內容分析,那聲音代表的就是“燃燈古佛”,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變成了女聲?
在佛經與現實意義中,燃燈古佛代表的是永遠不滅的希望,給所有靠近它的人帶來輝煌和溫暖,正如那佛的名字一樣,他就是一盞不滅的燈火。
林軒向著那燈火深鞠一躬,表示對燃燈古佛的崇敬之情。
“你信我?”那聲音問。
林軒點點頭。
他從來不是個輕信的人,但第六感告訴他,在這個巨大的黑暗空間裡,對面的燈火以及燈火背後的聲音,是唯一值得他信任的。
“我相信你。”他又補充,隨即長嘆。
“既然信任,為何又長嘆?”那聲音問。
林軒不知道自己所嘆何來,也許是因為一路追索地球軸心的不易,也許是因為堂娜的過早離去,也許是因為目睹了各路人馬為爭奪地球軸心而紛紛飛蛾投火般的死亡。總之,這次接受組織的委派來處理地球軸心的事,是他人生中從未有過的經歷,冗長而曲折,兇險而繁複,幾乎每個大人物的死都會引起他心靈的震動。
尤其是石窟大火的這一次,那麼多歷史上的著名人物隨火而逝,讓他不勝唏噓,正如唐人杜牧《阿房宮賦》中說的——“楚人一炬,可憐焦土”。
一把火起,葬送一切,再輝煌偉大、再功成名就、再名滿天下、再詩酒風流的大人物,也都不復存在了。
“我嘆的只是人類螻蟻般的一生罷了。”他回答。
“人的一生就是如此,也只能是如此。不如我帶你看看佛的一生,如何?”那聲音問。
林軒先是愕然,隨即苦笑:“佛的一生?佛難道不是永生不滅的嗎?”
在人類看來,佛的壽命永遠沒有終結的時候,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幾十萬年、幾百萬年、幾千萬年、幾億年甚至更久遠,直到人類所發明的數字無法標註其年份為止。那是人類所能想象的壽命之極限,即使是將“人類社會”作為一個整體來對比,也無法跟任何一位神佛相提並論。
“既有生,就有滅,不是嗎?”那聲音反問。
林軒無法想象“佛的一生”是什麼樣的狀態,遂立即點頭:“多謝。”
那燈火漸漸縮小,最後縮到只有麥粒、針尖那麼大,幾乎不可見,林軒必須凝聚心神,用心靈去感知它的存在,彷彿那是一個將死之人口唇鼻腔裡最後一絲殘存的氣息,也許下一秒鐘就要徹底消失了。
林軒有了窒息的感覺,胸腔發悶,喘不過氣來。
他張開嘴呼吸,但根本呼吸不到氧氣,四周的空氣像是僵硬了一般。
自然而然的,他體內的真氣啟動了“內迴圈”與“逆迴圈”的過程,那種內家正宗氣功類似於中國古代江湖上的“龜息功”或古代印度的“大瑜伽生死術”,完全是依靠自己體內的能量儲備來供養人體生存所需氧氣。極端條件下,他能比普通人多存活一週以上,生存狀態處於不死不生之間。
半生半死、半榮半枯本來就是人類修行的極限狀態,無論漢川佛教、藏傳佛教、道家丹派還是自古以來就有的七十二自然門,都有類似的描述。
不知過了多久,林軒垂下眼簾,即將要沉睡過去,進入“冥思苦想”的自閉狀態。
唯有那樣,他的體內消耗才會降至最低,以抵禦身外的缺氧環境。
轟的一聲,他的視野中突然爆出了一朵燦爛的煙花,直徑巨大,竟然在一爆開之後,將他的視野全都佔得滿滿當當,沒有一絲空隙。接著,第二次、第三次爆炸又出現,那第一個煙花飛濺出的每一個光點,全都二次爆開,爆開後的光點則進行了第三次爆炸,如此一直迴圈下去,在林軒的視界裡形成了繁複不休的璀璨過程。
林軒精神一振,因為在煙花的世界裡,他突然又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煙花持續了十幾分鍾才散,爆炸結束,黑暗之中只剩晴夜銀河一樣的閃爍繁星,美妙、冷冽、幽遠、深邃,使林軒心中一片清淨,忘掉了塵世間的一切紛紛攘攘。
“有多少個星點,就有多少個修行者。”那聲音解釋。
“那其中,是否有一顆星代表你?”林軒問。
“不,這就是我。”那聲音回答。
林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