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4部分

我真後悔,我沉痛極了——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我的楊帆,眼睜睜地看著楊母被肝癌折磨而死,更不知道在失去金錢與工作之後,我到底拿什麼去撫養那個即將出生的兒子。我多想能夠再賭一次,贏回一些籌碼,再重新做人啊!想著想著,我的頭又疼痛起來,我連起床的勇氣也沒有了,於是只有側過身子,背對著蕊蕊再度睡去。

這時候,門開了。

歹毒的陽光照進小屋,那一大片刺眼的光亮中站著一個人,因為逆著光,我看不清她的臉,只知道她的肚子有些大了,她的身材依然靚,她的頭髮有些亂了,她的雙腿依舊長,她沙啞的聲音在二○○四年十月十五日的清晨雷霆萬鈞:

“李——小——峰!你——不——是——人!”

百口莫辯。

蕊蕊被吵醒後,潛意識地朝我這邊靠了靠,我厭惡地將她推開。緊接著陳四也不好意思地走了進來,不久便直勾勾地看上了蕊蕊的身體,蕊蕊這才想起該穿點什麼。——我對陳四的好感蕩然無存,沒想到在他勢利的外表與阿諛的語言下,依然有一顆陰險惡毒的內心。我已經大抵明白,正是陳四大清早把“吳嫂”帶來,讓她目睹我的骯髒,讓她見證我的沉淪。

劉義是五分鐘後才到的,他二話沒說,衝過來就給了蕊蕊兩巴掌。蕊蕊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似乎有些不敢確定雙頰的火辣。面對楊帆無聲的眼淚與劇烈的顫抖,我無地自容。我多麼希望她能給我一記耳光,但我那可憐的楊帆,只是帶著她肚子裡的骨肉,向門外蹣跚而去……我躺在床上看了看陳四,又看了看劉義,再看了看身旁的蕊蕊,這才笨拙地穿起衣褲出去追她——但我幾乎站都站不穩。

沒有追到楊帆。我是中午十二點回到的小屋。一開門“活著”就搖著尾巴過來乞食,看樣子是餓壞了。床上的被子凌亂不堪,像我的生活般一塌糊塗。掀開鍋蓋,見昨晚的糖醋魚還剩下一些,我便倒了一大半進“活著”的狗槽,然後對著剩下的魚肉嚼了幾口,又全部倒給了小狗。

我一點食慾也沒有。我真不知道如何向楊帆解釋,哪怕我說出這一切的初衷都只是為了楊母,但這能夠抵消我與妓女通姦的罪孽嗎?煩惱啊煩惱,零亂啊零亂,我現在到底該用怎麼樣的砝碼,去找回嚴重失衡的破碎生活?

過了半小時肖曉萍打來電話,說“吳雙”正在她家,不過一直在哭,什麼人都不想見,叫我等兩天後再去接她。我心亂如麻,卻只有答應,然後便獨自枯坐了一個下午。“活著”是狗不是貓,對魚自然不感興趣,看著被它挑肥揀瘦的邋遢狗槽,我突然有些後悔——這個時候,在確定楊帆安好之後,我飢餓難耐。

第61節:茶館 為愛鋌而走險(5)

摸了摸荷包,所有的錢都被輸得一乾二淨。角落裡雖然有菜有米,但煤氣卻沒有了,真TM晦氣的一天!於是我只得走出小屋,想還是得先去哪兒蹭頓飯,或者至少借點錢填飽肚子再說。辦法總是有的,特別是當生活跌入谷底的時候,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蕭金貴肖曉萍那兒暫時沒法去,陳四那個背叛朋友的小人打死我也不想見到他。只剩下劉義,但有那個蕊蕊在,我又感到很惱火。不過後來我實在太餓了,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便厚著臉皮去了。想畢竟是從小長大的兄弟,應該不會為了一個妓女較真,更何況蕊蕊還是他發給我的呢。

劉義與蕊蕊正在吃螃蟹,我剛走進去,兩人便熱情地招呼我入座。蕊蕊竟然還很大方,那樣子好像昨晚沒與我Zuo愛,今晨沒被劉義捉姦在床。看著他們小夫妻生活得好好的,彷彿我這幾日的生活,全是一種被扭曲了的幻覺。

但不久我就肯定昨晚確有其事,因為蕊蕊竟恬不知恥地說道:“昨晚峰哥可真行喲,我那下面現在還疼!”劉義也沒生氣,他說:“那當然,我們×城×鎮×村出來的男人,絕對讓你享受終生!”蕊蕊咯咯地笑,但我仍然很不好意思,儘量避免與蕊蕊說話,埋下頭努力吃蟹。熬至飯後,我的臉上又漸次恢復了一絲血色,劉義湊過來,問:“想不想再賭?”

我說:“不了,不了,賭博讓人傾家蕩產。”劉義就笑我迂腐,說管它蕩不蕩產,能贏到錢就是好事。你昨晚輸了那麼多,運氣已經背過了,現在絕對能時來運轉,贏個三五千也未可知。我苦笑,終於承認自己賭技不行,但蕊蕊卻在一邊糾正道:“誰說不行?有一盤要掃底了,張胖子和四筒,你不是沒出嗎……”我苦笑,說有心無力啊,我現在從哪兒湊那麼多賭本?劉義慷慨地拍拍胸口,說:“我借給你!咱哥倆誰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