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如今場院內,依舊坐了百多位朝臣,俱都咬著包子,很是興奮的在那邊八卦。
這包子是早就預備好了的吧?一下子做出百多人食用的包子,顧昭到底私下與今上商議了什麼呢?打壓戶部?只憑著一場無關緊要的比賽?這麼大的事情,今上為何不與自己商議?莊成秀心中不由浮想聯翩,他看著站在院裡束著袖子,觀看學生忙亂一言不發的顧昭,心裡不由的多了些盤算。這個人……向來不顯山露水,如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來了,這個對他莊秀成來說卻不是好事兒。
莊成秀咬著包子,又看著那廂。那個叫付季的郎中帶著一干年齡不大的學生正在場院下杆子。遷丁司邊上是戶部的一干小吏,具是經年有經驗的老賬房,他都揹著褡褳,褡褳前放著術器,算盤,還有文房四寶什麼的。
老賬房們好奇的看著遷丁司的學生們忙活著,看他們支好杆子,又在杆子上栓了幾道曲字形的回繩,這是做什麼呢?跟盤賬有半個錢兒的關係嗎?於是,不屑的眼神便毫無顧忌的流露出來。
未時三刻,官員飯足,紛紛放下食器,那宮內的內宦手腳利落的收了器皿,抬開桌子,又齊齊抬出備好的矮榻排列在殿外的大院內。官員們俱都自覺,按照品級一一端坐好。
此時,戶部與遷丁司的學生已然都坐好,面前的案子上也鋪好了紙張,筆墨,算盤。
天承帝坐在殿外最高處,低頭看著下面站好的兩位官員道:“適才跟幾位老大人商議了,為了公平起見,也不用今年的新帳,就算天授九年的雜帳。
一來,那賬目後面已有答案,一會有了結果,只需一對數目便一目瞭然。二來,天授九年,天宅人禍頗多,各地申報條款繁瑣,那年戶部也無錢。因此,便有了官司,先後在戶部折騰了一年多,也巧了,共有一式兩份的流程賬目,此事算是有些難度。一會子你等自該年一月一日起算,由申時一刻起至申時三刻,最後以結算結果,答案為準。兩位卿家可有意見?”
左適與顧昭相互看看,一起舉圭回到無。
天承帝點點頭,接著一擺手便有幾十位內宦推著差車,拉著竹捲進入場院,分立兩邊。
申時一刻,天承帝點點頭,孫希便站在那裡喊了一聲:“起算!”
頓時那兩邊的人馬便開始迅速忙活起來。
戶部這邊的老吏具是做熟的手,隨著那邊喊聲剛落,他們就紛紛起身,按照自己的能力分別抱了十多捲到二十卷不等的賬簿歸到自己的座位開始迅速算了起來,一時間場院上方清脆的算盤聲便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遷丁司這邊的人卻很奇怪,他們大部分並不動彈,只是站在四排杆頭的人立起,走到車前開始分門別類。出賬的自挑選出賬的卷軸,入賬的就選擇入賬的卷軸,分流的便找分流的卷軸,申請款項的卷被最後那排人帶走。
這四人一分卷,就耗費了半個時辰去。
顧巖看看日頭,心裡嘆息了一下,算了,只當看熱鬧了。瞧這聲勢,還是戶部靠譜點。他側臉看看自己小弟弟,心裡隱約著覺得這事兒不是很簡單,他本想看著弟弟冒個大頭呢,結果,瞧著這樣子,小弟弟這次許是要輸了吧?哎,多少有些不甘心呢。
顧昭感覺背後有人看自己,便知是誰,他回過頭微微衝自己老哥一笑,接著繼續瞧那些學生。看樣子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兒。
莊成秀舉目四望,很快的在人群裡找到了雲良。雲大人與他交情深厚,情同兄弟,更與那顧昭有過同僚的交道。雲良看莊成秀看自己,不用說明,便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因此便微微搖頭,表示自己對顧昭此人不太瞭解,甚至對此事也不甚清楚。莊成秀頓時有些失望。
終於,遷丁司第一位學生攤開一個卷冊開始看帳,他一邊看,一邊寫著什麼,寫好,便順手從桌下的筐子裡取出一個鐵夾子夾住幾張單據往面前的繩子上一掛,順手一送。那夾子頓時來至第二位學生面前。
戶部賬房也分等級,因此在賬目裡出現無法歸類,有難處的地方。這賬房便會起身,拾起卷軸來至身後問詢上司,上司看過賬目給予指示他們才好繼續算下去。因此,戶部那邊算盤聲裡還加雜了低低的私語。
遷丁司這邊,並非每個學生都要拿著算盤噼裡啪啦,他們有的拿著賬本唸唸有詞,唸完便在面前寫寫畫畫,畫完依舊將算好的賬本夾在夾子上往身前身後送。
算到後來賬單便區分了顏色,黃色,藍色,白色。最後,黃色的賬單都送至最後一處地方。在那裡有五位年紀不大的學生便伸手將面前的單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