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年……終於等到這一日了”
明鸞撇著嘴在旁吐嘈:“是啊,你等了三年,人家也找了三年,如果不是你把人帶到天邊,人家早就找到了。一點線索也沒給人留,就只知道等,真以為人家與你心靈相通,一句話都不說就知道你心裡想啥呀?”
沈氏哪裡顧得上理會她的嘲諷?忙問章寂:“父親,現在使者到了麼?什麼時候接我們回去?”
章寂道:“太孫大概過幾日就要離開了,但我們還會繼續留在這裡——就算這裡的日子再苦,我們也不能叫人對太孫的身份起疑心,至少,在他安然到達北平之前,不許有任何風聲傳出去”
沈氏頓了頓,勉強笑道:“這也是應該的。只要太孫能奪回皇位,我們遲些回去又有什麼要緊?”又連忙問:“那燕王接太孫回去後,又打算怎麼做呢?直接起兵攻入京城,還是聯絡其他藩王、大臣、將軍與宗室皇親……”
不等她說完,章寂便打斷了她:“這些事使者自會與太孫商議,你就不必過問了。你病得不輕,好生治病休養是正經,否則即使赦令來了,你也上不了路。”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至此,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有些事還是早做為佳。
明鸞連忙跟上,任由沈氏在背後不停地叫,也沒停下來。
出了小屋,明鸞本要反手關上門,但一瞧見田邊放著兩桶肥料,便起了壞心,故意讓門繼續大開,卻將那兩根肥料放到門邊。一會兒風起,沈氏在屋裡想必享受得很。
她偷笑著走了,到了院中,便看見章寂站在廚房前,低聲不知囑咐著周姨娘什麼事,周姨娘一臉肅穆地點點頭,回廚房繼續熬藥,並往裡頭放了兩株草狀的植物,也不知是什麼東西。這藥顯然是給沈氏準備的。明鸞心中有數,一聲沒吭。
章放帶著朱文考從門外走了進來,後者見了章寂,立時便紅著眼圈跪倒在地行大禮。章寂連忙扶他起身,看著他臉上的疤痕,心中暗歎,道:“雖然身在草野之間,但您仍是貴人,不可如此。快請進屋坐吧。”朱文考含淚應了:“是,姨祖父。”
一行人往正屋去了,小屋裡,沈氏卻被門口那臭味燻得不行,拼命撐起身體想叫人來關門,正探頭間,便遠遠瞧見了大門方向有人前來,雖只是驚鴻一瞥,朱文考臉上也有疤,但那下巴、那口鼻,卻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更別說他還稱章寂為姨祖父。她忽然想起章寂方才說的,燕王派了使者前來接太孫,莫非使者就是他?
沈氏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眼前發黑,腦海中不停地大叫:“不行絕對不行”
第四十八章 內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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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內情(上)
朱文考隨章家人進了堂屋,再次彼此敘禮後方才坐下。他在別人沒留意的時候瞥了明鸞一眼,明鸞一邊與他對視著,一邊走到祖父身後站好,便衝他挑了挑眉。
昨日他曾讓她別把事情告訴家裡人,結果她一回家就什麼都說了,想必此時他是拿這件事怪她吧?但那又如何?就算他身份再尊貴,也沒有理由強迫她向家人隱瞞這麼重要的大事。她要是聽了他的話,那就真是腦殘了。
朱文考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雖然是一瞬即逝,明鸞卻察覺到了。她心中不由得疑惑,他難道不是該生氣才對嗎?怎麼反而看起來很高興的模樣?再看他與自家祖父、伯父說話時,禮貌而不失孺慕親近,看不出他有什麼理由要隱瞞章家人,莫非……
明鸞眉毛都豎起來了,她懷疑自己又被這人耍了,他是施的激將法吧?但這又是為什麼?就算他不提那個要求,等自己回家跟祖父說了,祖父一樣會請他來問清楚的,他又何必多此一舉激什麼將呀?
她剎時漲紅了臉,只是還沒失去理智,深呼吸幾下強壓了下去,冷眼瞥著旁觀朱文考與章家父子對話,眼中不停地朝前者射出眼刀。
朱文考掩住眼中笑意,低下頭,恭敬地回答著章寂剛剛提出的問題:“是,東宮大火當日,確實是章四叔將我救出來的。他本就對太子妃的決定不滿,但當時情況緊急,太子妃又強行阻攔,他只好先將兄長送出宮去,再折回來救我,也省了與太子妃的口舌之爭了。總算上天垂簾,時間還不算太晚。”
他說的正是三年前遇救的經過。不過比起他在山上小屋告訴太孫的經歷,他今天所說的故事要詳細得多。
原來當日太子妃主動投身火海自殘,在神智仍清醒之時,也對身邊的宮人下了殉主的命令。她最信任的一名年紀大的宮人率先走向朱文考,這時另一名年輕些的宮人卻忽然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