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自然也比著同樣的手勢,而且問:“你說的他們,是一個光環?”
金特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這時,我心中的疑惑,也達到了頂點。在但丁祖母的敘述中,這位老婦人說,她曾聽到一種極其柔和的聲音,發自光環。那麼,光環若也曾向金特“說”了些甚麼,“告訴”了他一些事,雖然怪誕,倒還不是絕對不可想像。
可是,金特將那光環稱為“他們”,這就真有點匪夷所思。
我仍然比著手勢:“那種光環,你為甚麼稱它為他們?那是甚麼東西?”
金特仍然很固執地回答道:“他們。”
青木已在急速地喘著氣,我再問:“他們?是人?會講話,告訴過你天國號上的事?”
金特搖著頭:“他們,就是他們。”
我悶哼了一聲,放下手來:“他們告訴過你一些甚麼?”
金特道:“沒有找到。”
我真的發起怒來:“甚麼沒有找到?他們在找尋甚麼?”
金特的聲音變得很低沉:“找他們要找的。”
青木忽然道:“他們就是他們!我明白了!”
我竭力使自己不發怒:“青木先生,同樣的話,我不明白,你明白了,這說明在你的經歷中,有一些事,你隱暪了沒有對我說。”
同樣的情形下,青木懂了的事,而我不懂,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就是我對青木的指責,另一個可能就是我比青木笨。
我當然選擇前一個可能。
青木現出十分慚愧的神情,低下頭,一聲不出。這證明了我的指責,我立時理直氣壯,大聲道:“我以為你甚麼都對我說了。”
青木的神情極內疚:“……我只保留了一點點……真只是一點點,連喬森先生,我也沒有對他說起過,請原諒,請原諒。”
我“哼”地一聲:“那麼,現在你就告訴我,隱瞞的是甚麼?”
青木神情猶豫,我用嚴厲的眼光瞪著他:“要是不說,我們就當沒有認識過。”
青木張大了口,我一看他這種神情,就知道他準備說了,可是就在這時,平時三拳也打不出一個悶屁來的金特開了口:“可以不說。”
青木一聽,張大了的口,立時閉上。
我心中真是惱怒之極,可是看起來,再加壓力也沒有用。在惱怒之餘,我連聲冷笑:“那光環,其實也沒有甚麼神秘,不過會射出一種光線殺人之外,還會講話而已。”
我這樣說,全然是為了表示,我所知的並不比他們來得少。想不到我話一出口,青木和金特一起發出了“啊”一下驚歎聲來。
他們一定是極其吃驚,所以反應都大失常態,應該講話的青木,驚愕得發不出聲來。而不應該講話的金特,居然立即問:“你也遇到過?”
我心中暗罵了一聲“見鬼”,我才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光環,但是我聽過老婦人釵述她遇見光環時的情形。
這時,我也知道,只有我表示我也遇見過,使他們感到我是和他們有著同樣的經歷,他們才不會對我有所隱瞞。所以我立時道:“當然。”
金特吸了一口氣:“說謊。”
我有點老羞成怒,道:“為甚麼要說謊,那光環,懸在半空,會大會小,發出聲音,還會急速旋轉,發出來的聲音,十分柔和!”
青木又發出了一下呻吟聲,雙手抱著頭,坐了下來。金特卻盯著我。我已經將但丁祖母所說的情形,全都搬了出來,心中當然有恃無恐,可是金特仍然搖著頭:“撒謊。”
我怒道:“遇上一個這樣的光環,有甚麼了不起?”
金特道:“如果你遇到過,他們是他們,你就懂。”
我當真有點啼笑皆非,“他們是他們”,這句話我真的沒有法子懂,但是我也絕不投降,我道:“我當然懂,只不過想弄清楚一些。”
金特一點也不肯放過我:“他們向你問了甚麼問題?”
我沒有見過那種光環。
但是既然假充了,只好充下去,我想起了但丁祖母的敘述,連考慮也不考慮:“甚麼問題?哼,無聊得很,他們問到了靈魂,問靈魂在哪裡。”
金特的面色變了一變,後退了一步,神情仍然是充滿了疑惑,可是至少他不能指責我說謊。在這時候,青木突然叫了起來:“是的,同樣的問題,我不知道靈魂在哪裡,可能我,我們,根本沒有靈魂。”
我向青木望去,青木站了起來,團團轉著,轉了十來下,才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