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劉瑾都知道,看來是真的。”張永鬆開吳老二的手,神色一凜,轉頭對兩個小太監道:“備車,回去。”
張永心機深沉,他這陣子借蘇木給皇帝寫稿子的機會,總算做了弘治的貼身太監。別人見他前程遠大,已經是宮裡的紅人,紛紛前來討好,也讓他嚐到了權力的滋味。
權力這種東西,一旦知道其中的好處,就再不肯放手。
萬歲爺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張永也知道一旦弘治皇帝大行,一朝天子一朝臣。將來太子登基,這宮中的局面又是另外一番模樣,未必能有自己一席之地。
張永日思夜想,無不是想著怎麼搭上儲君這兩末班車,只可惜死活也找不著機會。
如今,這麼個天大機緣就送到自己手上,如何肯放過。
這個潑皮所說的話雖然未必可信,若所言是虛,冒昧去引太子爺出宮,後果不堪設想。
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十足把握的事,這樣的好機會,一旦錯過,以後就再也尋不到了。無論如何,值得一試。
面上雖然不動聲色,背地裡,張永一咬牙,很快做了決定。
“乾爹,是不是再想想?”一個小太監提醒。
“不用,馬上回去。”張永一整面皮,指著吳老二:“看住他,若咱家今日回不來。到晚間,找個麻袋把他裝了,沉水。”
“啊!”吳老二驚得叫了一聲。
一個小太監突然伸出手來,在他右手胳膊軸下捏了一記。
吳老二感覺全身就好象被雷擊一樣,麻翻在地。
坐了車回到西苑,張永也沒有耽擱,直接到了瀛臺。就有兩個太監迎上來:“張公公今日不是出去辦事了嗎,原何回來得如此之早?”
“萬歲在嗎?”
“回張公公的話,萬歲爺卻不在。”
“太子呢?”
“儲君在裡面午休呢?”
“好。”張永點了點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本殿的拳頭早就飢渴難耐了
正要進去,張永突然又回過頭來,補充問了一句:“劉瑾劉公公在不?”
兩個太監同聲回話:“沒在,回宮去了。太子爺說是玩兵棋推演時缺一份地圖,叫劉公公過去取。”
張永心中一笑,這蘇木真是一個鬼才,連兵棋推演這種遊戲都能想出來。這中棋規則複雜,逼真地還原了戰場態勢,不是一般人能夠玩得轉的。可一旦學會,卻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他心中想,這次的事情如果是真的,卻是一次能夠接近儲君,將來簡在帝心的大機緣。我張永好不容易得了這個機會,哼,等下比武,我張永和太子爺並肩做戰,這種情分自然不肯讓劉瑾分了去,他不在卻是最好不過。
朱厚照運動量極大,能吃能睡,每天中午都要迷瞪半個時辰。
這剛躺下就被張永叫醒,起床氣立即就上了來,恨恨地盯著他:“你好象是父皇跟前的內侍吧,叫什麼名字,這麼急叫我起來做什麼,可是父皇有招?”
張永忙磕了一個頭:“回儲君的話,奴婢叫張永,卻不是萬歲爺有招。”
未來的正德皇帝立即就發作了:“既然不是父皇喚我,你跑過來擾人清夢做甚。可惡,來人,把這該死的奴婢給我叉出去!”
“是!”就有兩個太監衝進來,糾住張永的胳膊。
張永卻不掙扎,也不害怕,反微笑道:“太子,蘇木蘇先生叫奴婢過來給你帶一句話的。”
“蘇木,放開他。”太子聽到蘇木的名字,臉色緩和了許多,可口中還在不住抱怨:“張永,我想起你了,你不是給蘇木謄錄《紅樓夢》的那人嗎?這大中午的叫你過來,難不成要給我看那書。是是是,《紅樓夢》那書我承認寫得極好,可不好看啊,誰耐煩聽你說這本書的事兒。可架不住父皇喜歡,你該去回父皇的。”
一邊說話,他一邊打哈欠流眼淚,神情更是不滿:“蘇木不是說過這做人最幸福的事情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得手抽筋。打攪人睡覺,不可原諒。”
張永聽得汗水都下來了,倒不是因為害怕。早聽說儲君荒唐,卻不想荒唐成這樣。
而且,太子爺好嘮叨,毫無儲君的威嚴啊!
說了半天,太子才停住了:“說吧,子喬讓你過來做什麼,他不是出宮回家去了嗎?”
“子喬”兩個字喊得親熱,張永心中更驚,他沒想到蘇木和太子的關係密切成這樣,竟然到了以表字相稱的程度。
又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