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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部分

初劉孔和在鹽司做同知的時候,對咱們可不錯,像這種直接伸手要錢的事情可從來都沒幹過。這個吳大人一到,就要攤派。若這次咱們軟了,下個月又找咱們要錢,又該如何打發。如此沒完沒了下去,何時是個了局?”

明翁胸口不住起伏,繼續喘息道:“吳大人太能說了,我聽得心中實在發慌。他下個月要錢,再給就是。”

陽建忠惡狠狠地盯著他:“明翁這話說得不對,這個吳大人若是順利地將那兩百萬兩銀子給湊夠了,搞不好他頭上那個代轉運使的代字就要去掉。到時候,再問你要錢,你給不給。他若是在滄州一呆就是三五年,甚至十年,每月叫你送銀子,就算明翁家裡有座金山,也得被掏空了。這次,無論如何咱們得硬扛著,絕不能鬆口,否則就是無窮的後患。”

一想起先前在河上自己被那姓梅得用火槍頂著腦門,而他又嚇得尿了褲子。當時河上那麼多人,也許用不了兩日,自己的醜態就要在城中傳開去,陽建忠就恨得心頭滴血。

這個時候,他恨不得活啖了蘇木的肉,連帶著也恨上了吳世奇。

在他看來,吳大人就是蘇木的後臺,只要將吳老先生給搬掉,要收拾區區一個無官無職的梅富貴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只要咬著牙不給鹽司一文錢,等到年底,鹽司沒能順利地將賑濟款子湊夠,吳大人的轉運使也做不下去了。

而且,他這次得罪了我陽建忠就是得罪了張侯。有侯爺在,他只怕連揚州推官也幹不成,直接回家養老。

要知道,陽家的收入每年有一半都是孝敬給張侯了。

……

見明翁一臉的難受,陽建忠緩和下語氣,小聲勸解道:“明翁且再忍耐片刻,這個吳大人畢竟也是一把年紀,看他臉色也不像是個身子壯健之人,估計也撐不了多長時辰。”

“恩恩恩,那就再等等看吧!”明翁連連點頭,一臉的無奈,喘息聲更大了。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後世北京時間九點鐘模樣,蘇木和廳堂裡的所有人一樣都還沒有吃晚飯。

他也不耽擱,就去後衙的伙房,裡面早就整治了一桌飯菜,都是蒸菜,隨到隨吃。

蘇木也不客氣,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高粱米,啃了一個饅頭,又吃了一份梅菜扣肉,心中的因為吳大人的嘮叨而慌亂的心緒才平穩下來。

心中苦笑:“太厲害了,太厲害了,連我都經受不住,可想那寫鹽商人們已經被折騰成什麼模樣!”

隨手將一晚黃酒乾掉,吃完飯,就是蘇木去換吳大人的時候。

等他再次走進廳堂裡,依舊是吳世奇清朗的讀書聲:“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本官以城待爾等,自然而然,不被外界的物慾所羈絆,而這一點,卻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真正發之內心的人就是聖人,這一點,本官卻還有所不足。”

蘇木聽得好笑:“什麼不為物慾所羈絆,明明就是伸手要錢嘛!”

可惜屋中的鹽商們一個個都在聽得麻木了,就那麼木呆呆地坐在那裡,卻沒感覺到吳大人話中有什麼地方說得不妥。

看到蘇木,吳大人停了下來:“你來了。”

“是,大人。”

見吳大人終於不說書了,所有人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以為他好歹將這句話說完了。

卻不想,吳大人道:“梅師爺,本官這一句話還沒說完。”

鹽商們心如死灰,同時將腦袋耷拉下去。

吳老先生:“本官剛才這段話意思還沒說到位,未能做到盡善盡美,你覺得呢?”

蘇木走上前去,轉頭看著眾人,輕咳一聲:“大人剛才所解的《中庸》正是做人和修身的至理,不過,有個地方晚生還要補充兩點。現在,晚生就說第一大點的第一小點……”

現在,換蘇木開講。

……

半個小時之後:“現在,晚生在接著說第一大點的第二小點。”

……

一個小時之後:“第一大點的第六小點,聖人云:凡天下以後九經,所以……”

等到蘇木終於開始講第二大點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子時。

廳堂裡的眾人晚飯都沒有吃,到了鹽司,之一杯清茶,一碟松子,到現在,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

松子早就被磕光了,可一碟松子又抵得了什麼事,加一起不過一錢分量。

清茶早已經喝得發白,寡淡無味,這東西喝越多肚子越餓,還想跑茅房。

問題是,不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