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哪裡能這麼大大咧咧地跑去見一個外姓男子的?”墨香嘆了口氣,看來三姑娘真的是急傻了,要不然,才不會這樣亂了方寸呢,平時的三姑娘,做每件事,可都是極謹慎的。
念兮經墨香一提醒,這才鎮定下來,想了想,說:“墨香,那可不可以這樣呢,我當是捧著書,去向林公子請教疑問,你哥哥不是一直在林公子身邊嗎?這不就能與你哥哥說幾句了?這學生見夫子,應該是極正常的事吧。我想就不會有人說閒話了。”
墨香點點頭,“這個辦法倒是可行。”
“事不宜遲,我們馬上走。”念兮拔腿就走。
墨香連忙抱著書本,對著念兮的背影喊道:“三姑娘,別急嘛,您的書還沒有帶呢。”
丹勺院裡,白菊開得正好,白如雪的花瓣兒在風中輕輕搖曳。林溫柔一襲白衣,坐在花間,在悠悠地彈琴。
月夜立於一旁,手中捧著幾個松果,大口大口地吃著。剛剛與妹妹重逢,興奮之情躍然臉上。
忽然,有人來報:“林公子,念兮姑娘求見。”
月夜一喜,“念兮姑娘身後,是不是跟了一個端莊得體的婢女?”
那奴才點頭笑道:“正是,那婢女名叫墨香,最是端莊得體,也最得老太太的心。”
月夜高興地松果也不吃了,要留起來給妹妹吃。
林溫柔眉毛微微抬了一抬,點點頭,準念兮進來。
眼前,卻浮現出與念兮的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時,念兮剛從山上採了草藥下來,渾身髒兮兮的,全是泥巴,可她那靈動的水眸格外引人注意。
天降大雨,他只有一把傘,出現在她眼前,她就這樣嬌小地躲在他的庇護之下,他聞到她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一種不同於別的女子脂粉味的香。
後來他才知道,她的這種香味,是藥的香味。
她將自己整個人泡在草藥裡面,苦心鑽研,才會有這樣的氣味。
從那時起,她的氣味就在他的鼻尖揮之不去。
於是,他給她的狼毫筆,也下意識地繪了與別的女子不一樣的畫——青銅劍。
青銅劍,那是他隨身攜帶的劍,也是他的爹爹送給他的劍,他一直視為至寶,哪怕在戰場上受了重傷,他也不會舍了這把劍。
他沒想到,他竟將青銅劍畫在了狼毫筆上,當成給念兮的見面禮。
想到這裡,他的心略有些煩亂起來。
這時,念兮與墨香已經來到他面前了。
“見過林夫子。”念兮很得體地一揖,眼睛垂下,並沒有因為過去就認識,而對他多看幾眼。
她總是一副安安靜靜的樣子,而他雖然喜歡安靜的女孩,可她卻過於安靜了些。因為一般的女孩見了他,眼睛裡必然會放光,絕不會像她這般,平靜得像一面鏡子。
他斂去好奇,柔和一笑:“快請起。念兮,你找我,有事?”
念兮將書遞上,道:“學生有幾處不解,故來請教夫子。”
“請講。”他總是這樣溫和親切,絲毫沒有架子,念兮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目光簡直溫柔得要滴出水來,她心一跳,眨了眨眼睛,平靜地說道:“學生不懂為何《女訓》裡要勸戒女子三從四德,而男子卻可以肆無忌憚?”
她的目光是平靜的,仇恨的,他很奇怪,她哪裡來的仇恨,“你的問題很奇怪。不過,若是一定要個答案,那便是,這世間男子也斷無肆無忌憚之說。只不過,君為臣綱,夫為妻綱,這本是千古定律,無可爭議。”
念兮輕輕合上書本,她早就厭透了《女訓》的教義,前世的經歷無一不說明,夫為妻綱根本就是錯誤的。但是她也懶得與人爭辯。她這次來,只是為了與月夜說幾句話。
“多謝夫子教誨。”她很快將問題打發了,卻不急著走,而是忽然轉向了月夜,問道:“你便是墨香的哥哥?這可真好。我與墨香可是結拜過的金蘭,你既是她的哥哥,便也是我的哥哥。”
050 決心
月夜古銅色的臉微微一怔,連忙跪下回道:“三姑娘客氣了,小的不敢當。”
墨香拉著月夜的手笑道:“哥哥,你不知道,朱玉華生前,可是我們三姑娘最好的朋友。就這樣白白地被人害死了。你不知道三姑娘有多心痛。”
月夜嘆了口氣:“三姑娘真是重情重義,不過,小的之前的確是侍奉過朱三公子,可惜那一次追兵趕來,小的與朱三公子都受了重傷,不幸失散。後來,是林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