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辦,待師弟提筆為那隆澤陛下寫一婉言謝絕之信,煩大師兄轉送一番,不就可以了嗎?
大師兄一聽,歡喜道,師弟真是爽快,師兄一定在陛下面前多為師弟美言幾句,使陛下決不為此另行刁難。
那就有勞師兄為弟多費唇舌了,我這就去取筆墨來。說完,仇記轉身慾望屋外走。
哎,大師兄在後面忙叫道,師弟不必往返周折,我料師弟必不肯隨我回宮,早已將婉絕之書信寫好,師弟只須籤個名姓便罷了。
仇記一聽,心中道,好你個天行啊,你官癮也忒大了點吧。明擺著的事實,如果我到了比奇皇宮,不衝別的,就為這法神封號,國王也定會更加重用於我,甚至權位在你之上,你是怕我威脅到你日後的前程,這才不辭勞苦,費盡心機啊。
大師兄說著,已經把一張絹布寫就的書信在桌案上攤開,仇記上前大略看了看,意思是本人無意官家爵位,閒散成性,並且身為法師界領袖,也不能身兼兩職。。。 。。。前面的意思是一些客套話,後面就是個人不能當任官家爵位的理由;雖然從前面幾句話看,內容像是婉拒,但看到後面,態度卻是異常堅決,甚至不乏對官場套路的嫌惡;這樣一來,也就等於是徹底斷絕了隆澤陛下欲任請仇記的念頭。仇記看罷,點了點頭,也不說什麼,提起筆來書信下方早就留好的落款處寫上自己的名字。大師兄見仇記已經簽上名姓,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不待絹布完全乾透,就迭忙收起揣進懷裡,與仇記拱手作別,帶著老四,老六和老七匆匆離去。那樣子,急得像在逃難。
巨贊法師死後,仇記又在家呆了四個多月,其中三個月是為巨贊法師守孝。巨贊法師和妻子汴氏雖然已經生有兩個兒子,不過巨府上下對於仇記這個多出來的守孝之人非但沒有半點嫌隙,甚至還有那麼點合情合理的意思。畢竟,巨贊法師在臨死的時候是和仇記說的最後遺言,雖然,誰也不知道那一晚巨贊法師到底跟仇記說了些什麼;對於一個將死的人來講,跟誰說最後一句話,那就代表著這個人是他在人間最親密或是最放心不下的人。就算僅基於此,仇記為巨贊法師守孝已經變成了情理之中。更何況當年仇記七歲被巨贊法師收養,來到巨府已經二十餘個春秋,府中上下早已將他看做成是一家人。
守孝期過,仇記在府中呆得簡真是度日如年,心早隨著外面的世界飛得又高又遠。平時巨贊法師在的時候,師徒二人還能經常講些法學,講些實戰經歷之類的。現在,只能跟管家老雲談談今天哪個小販的菜賣得缺了斤兩,哪家的媳婦背地裡好像偷了人。就像這些市井雜燴,老雲講得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老雲現在操持著全府上下的所有事務,真正忙人一個。大部分時間裡,仇記就是手裡拿著《儒學簡摘》或《禮儀上邦》,眼睛看著偶爾從外面落進院子裡樹枝上的鳥兒,一看就是好半天,直到那鳥兒叫得倦了,飛走了,仇記才像忽然被閃了一下似的莫名虛空起來。終於,在巨贊法師死後的四個多月後的一天早上,天還沒有完全放亮,仇記就背起行囊,來到府上巨贊法師靈前,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看著供桌上巨贊法師的靈位,良久,說道,師父,記兒實在是熬不住了,您又不在身邊,這一天天的時間過得特別的慢。相信你看到此時記兒的苦處,也會答應的,對不對?過了一會兒,仇記又顧自說道,師父不說話就是默許嘍,那記兒就出去再行遊歷一番,到時一定給您帶回更加精彩的故事。還有啊,仇記說著把背後的行囊取下來,從裡面翻出一本《禮儀上邦》。師父,《儒學簡摘》記兒已經能全本背誦了,這次走就帶著這本《禮儀上邦》,定不辜負師父期望。把書重新塞回行囊的時候,看到了左手中指上佩帶的紫碧螺,又看了看四周,沒有別人,這才悄聲對著靈位說道,放心吧師父,我會記得您的訓戒的。
背好行囊,收拾了一下週身行裝,再次於靈位前站定,深深掬了一鞠,起身時,眼底就泛起了淚花。使勁眨了眨眼睛,眼淚還是不聽使喚地湧了出來。仇記小聲地哽咽著,師父,記兒好想您呀。。。 。。。
伴著迷濛地晨光,巨府的大門欠開了一條縫,一個青年從高高的門檻裡跨了出來,立在門階上長出了口氣,隨後,向著村口的方向走去,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最終,隱沒於一片濃霧之中。
第四十九節 魔神現世
半個月後,盟重土城,客來酒家。
喲,客官,不好意思,本酒家現在已經客滿。夥計見有人進得門來,忙上前招呼道。
仇記聽夥計這麼說,剛想抽回身出門,不經意間卻看到店內*視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