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十文錢一粒。
可是難得碰到一個主動要買的,且還來頭不小的樣子,她腦子一熱,就伸了一個指頭。
其實伸完,她就後悔了。
一兩銀子可是十文錢的一百倍。
別自己獅子大開口,將唯一的主顧給搞沒了,那她到時候就真是哭都沒地兒哭。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又豈能收回?
她只好連忙又道:“能慧眼識珠,選擇這個避子藥的人,想來定然是見過大世面……嗯……的貴人。”
絞盡腦汁想了一些恭維的話,她又開始介紹避子藥。
“這個藥最大的好處就是攜帶方便,作為男人,我們都懂……都有情難自禁的時候對吧?”
感覺臉有些發燙,她還得梗著脖子繼續介紹,“比如,野外啊,小樹林啊,馬車上,船上啊,總有那麼些地方沒辦法立即抓藥對吧……而且,既然來怡紅院這種地方,自然是不能讓對方懷上自己的孩子,以免日後各種麻煩對吧……”
裡面傳來“咳”的一聲輕咳,鬱墨夜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噤了聲。
千萬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眸子一轉,她拿出瓶子倒出一粒,伸到了隨從面前。
“這樣吧,你先讓你們公子看看,先驗貨後付錢。”
雖然這貨吧,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真驗,但是至少可以看看外觀。
若是個懂藥的人,興許聞聞氣味也能知曉裡面的藥分是些什麼。
侍從並沒有接她手中的藥丸,而是恭敬地後退一步,轉身進了屏風詢問裡面的男人。
片刻的功夫,就又走了出來。
“好,每粒一兩銀子,這瓶藥我們公子都要了!”
一瓶,都要?
鬱墨夜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不是對方以為一瓶藥就是一粒啊?
一兩銀子一粒已是坑騙於人,若再這樣坑蒙,未免太過分。
“一瓶有三十五粒呢。”
她實事求是跟侍從確認。
“嗯,那也就是說三十五兩銀子對吧?”
侍從問她,似乎並不以為然,邊不徐不疾伸手進袖袋中掏錢袋,邊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鬱墨夜大喜。
就真的這樣全賣出去了?
啊啊啊!
沒想到自己還有幾分做生意的頭腦呢,靠著三寸不爛之
tang舌竟然真的將這瓶藥推銷出去了,而且還賣出了天價。
突然之間好佩服自己!
將倒出的那一粒藥裝入瓷瓶中,準備一起給對方,忽的想起什麼,又縮了回來。
擰開瓶蓋,她將藥丸全部倒在掌心上。
她只賣藥,瓷瓶她得留著。
這是那個男人唯一送給她的東西。
這也是她走之前為何帶上這瓶藥的緣故。
一來,也算留著做個念想,二來,放在府中被人發現難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原本她還想帶上那枚髮簪的,去江南的路上他買的那枚雙蝶髮簪。
後來想了想,或許自始至終,他想送的人都是顧詞初吧。
因為在船上她讓他下船去買時,說的就是買回來帶給顧詞初的禮物。
然後在太后的鳳翔宮家宴時,王德還主動提出來說她給顧詞初買了髮簪。
現在想想,若不是鬱臨淵的意思,王德又豈會這樣講?
都是她傻。
她還死乞白賴地說髮簪掉了,將其留了下來。
那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
所以,這次出門,她就沒有帶,只帶走了這瓶藥。
只有這個才是真正送給她的。
哦,不對,似乎還有一個。
就是江南成衣坊裡那件被剪了幾個破洞的銀蝶成衣。
那件也不是專門送給她的,只是她獨自留下來的罷了。
見她將藥丸全部倒出來,侍從很疑惑,“怎麼……”
她訕訕一笑,“哦,是這樣的,這個瓷瓶我不能賣,所以……”
正說著,就看到老。鴇一臉喜色地走了進來,“到處找你呢,原來你在這裡,快快快,將藥給我,我幫你找到大主顧了,對方答應一瓶全買了,一兩銀子一粒,怎麼樣?是不是辦事速度很快?”
鬱墨夜錯愕得微微張著嘴。
點頭。
的確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