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每一分鐘都那樣漫長,直到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她已經全身僵硬了,從座位上起來的時候還讓言藹霖託了一把,言藹霖也很緊張,這個世界上讓她緊張的人並不多,珍姨算其中的一個,每次她去買花看顧慕青的時候,珍姨總是簡單問兩句,也不刨根問底地給她拿花,那樣溫和的孤寡老人怎麼就不配擁有一個安好的晚年呢?
好在手術還算成功,雖然醫生不能保證珍姨的意識能恢復清醒,身子骨也得依靠後期的治療,但好歹病情穩定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葉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只要她活著,後面再慢慢醫吧。
那之後,葉晨和言藹霖又多了一個去處,就是醫院,戰線拉長,葉晨也就不敢那樣沒日沒夜地守在醫院了,她知道要是她倒了,還又得拖累言藹霖,她已經夠累了,最近事情太多,她也沒來得及問言藹霖工作的事,那天她砸了萬盛集團董事長的頭,就是那個老混蛋,按他們家的混蛋邏輯,那之後不可能不再找言藹霖的麻煩,只是珍姨突然病倒,她都沒來得及關心她。
這天晚上,她正在給珍姨喂粥,珍姨已經醒了,偶爾會說胡話,也不知道她說什麼,語音含糊,她已經說不清話了,看來也不大認識葉晨,葉晨心裡沉了一沉,珍姨怕是,就這樣傻掉了,言藹霖接過她手裡的碗,讓她休息會兒,兩個人這段時間都消瘦了不少。
“一直都沒來得及問你,言家的人沒再為難你吧?”葉晨這才開口問道。
言藹霖握著湯匙的手頓了頓,她臉上的傷早就好了,只是心裡一直堵著的那道溝,那道一直被她拼命掩蓋住的對言家的那一丁點期盼和希望徹底灰飛煙滅了,她雲淡風輕道,沒事了。
又怎麼會沒事呢?那日的會議室雖然關了門,那屋裡的動靜,整個六樓的人全都聽見了,第二天當言藹霖穿著優雅端莊地出現在萬盛集團的時候,許多知情人都傻了眼,他們都以為言藹霖本該悄無聲息就這樣消失吧,就連離職手續都可以不用辦的,哪知道她還有勇氣敢來,新聞大事件從六樓傳下來之後就已經傳出了各種版本,當然在辦公室格子間這樣肅穆的地方是聽不到的,她也不抽菸,只是在洗手間就聽到了n個版本,但不是說她是大老闆的小三就是大老闆的小四之流的,想上位被罵才與老闆吵了起來,真是天下間無新鮮事,他們的眼裡一天看到的就是這些東西,竟然沒有人猜到她是董事長的私生女,估計覺得這沒什麼好八卦的吧,人們更樂於見到乾爹什麼的。
言凱和言世明貌似都還沒有來,召見言藹霖的人倒是一波接一波的,首先當然是陸永,陸永與總裁辦秘書處的人都還交情不錯,得到的訊息也是最接近事實的,見言藹霖踩著高跟鞋目空一切地來到辦公室,他真的是想殺了她的心都有,要知道,言藹霖可是自己推薦進來的。
“你。。。。。。你就不能讓我多活幾年嗎?我和文茗都準備要小孩了,我這個一家之主要是都沒了,你讓我的妻兒可怎麼辦?”一推開言藹霖的房門,陸永關上門謹慎地嘮叨道。
“怎麼了?”言藹霖強裝無辜道。
“昨天開完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老實說。”陸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壓低了聲音道。
言藹霖瞥了他一眼,無所謂地開著玩笑,“我要向總裁辦檢舉你,八卦與工作無關的事……。”
“你要不要我活?”陸永抓狂地望著一臉鎮定的言藹霖,她臉都還有些腫呢。
“我都不怕失業,你還怕?大不了回你們家連鎖店繼續做你的小開唄。”言藹霖是打定了主意要氣死他。
“託你的福,我都快忘了我也是陸家的少爺,你以為呢?我放著好好的小開少爺不做,一天來這兒做什麼總監?”陸永在萬盛集團這麼些年,自是有他的道理,說的好聽,叫小開,說得難聽一點,不過是開了幾家麵館,父母好不容易掙下的那點東西他一是沒什麼興趣,他不喜歡做餐飲,二是那點家業也就只夠他弟折騰的。
言藹霖放下包,看了一眼窗外不時用餘光緊盯著這裡面動靜的同事們,簡單地敘述了重點,董事長掃了她一耳光,她砸碎了董事長的菸斗還有董事長的頭。
“他對你動手動腳了?”果然陸永的腦細胞也和常人長得一樣。
“他是我父親。”言藹霖笑得有些冷,陸永面癱般的看著她,而後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是正常溫度,無奈地趴在桌上,悶悶道,“別瞎扯淡,你不願說就算了,扯這麼多,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你……想想怎麼像總裁辦的人解釋吧。”
陸永話音剛落,言藹霖座機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