脅,便冷笑道:‘姑娘倒是烈性得很,死也不肯嫁與本公子了?那我倒要看看,姑娘是否果真能以一死來賺得一個清白!’
“那雲裳姑娘聽得此話,竟然再不多言,雙眼一閉,一縱身,便從那三層高的繡樓上跳了下去!”
“啊——”圍觀諸人一片驚呼唏噓,連越冰瑩也嚇了一跳!
何大叔看看眾人的神色,搖頭嘆道:“唉,那繡樓高可數丈,樓下乃是一條大街,她一個弱女子如此奮不顧身地跳下去,只怕立時便會摔得粉身碎骨,香消玉殞!欲知這位雲裳姑娘到底如何,且待明日再來分曉!小老兒今日得回家吃中飯去了!”
眾人一片噓聲,各自散去。
那何大叔收了眾人扔給他的銀錢,數了一番,笑眯眯地哼了兩聲曲兒,就待邁出門去。
不想一人攔住了他的去路,怯生生地道:“何大叔?”
那何大叔一驚,抬頭看時,便認出正是昨日大雨中向他打聽訊息的少女,於是笑道:“哦,姑娘,原來是你啊!昨日可曾找著令兄了?”
“多謝大叔,找到了——我哥他昨日喝多了酒,可能叫大叔有些誤會了!”
何大叔笑道:“小老兒口無遮攔,姑娘莫怪!”
越冰瑩於是又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大叔,方才聽你講故事,甚是精彩——不過,我未必能天天來聽大叔講吓去,所以,所以想問問大叔,那雲裳姑娘後來如何?”
何大叔一怔,隨即笑道:“這個,這個故事甚長,我——”
越冰瑩看他面有難色,於是掏出一錠五兩的銀錠來:“大叔,你只需大概跟我說說就好了——我、我就想知道後來怎樣了?”
何大叔搓了搓手,對著那銀錠看了看,終於道:“這個——”
越冰瑩把銀錠放在他手裡,道:“大叔簡單些說就好了!我對謝大俠仰慕已久,可惜、可惜一直無緣得以聽到他的故事。”
“那麼,姑娘請坐!”何大叔做個手勢,“我、我就簡單些說說。”
二人坐下來,何大叔要了一壺茶,一邊喝著一邊道:“那雲裳姑娘自然是沒有死了。因為我昨日講到那謝大俠除了揚州一大惡霸,教訓了被惡人利用的‘梅嶺五絕’,五絕對他的人品武功佩服得五體投地,說什麼也要拜他為師,於是便在揚州城裡耽擱了兩日。這一夜,月色甚好,謝大俠和五絕一起出來散步,正好到此,看見雲裳姑娘從三樓縱身躍下,謝大俠飛身而至,就接住了她!”
越冰瑩鬆了口氣,面露喜色。
於是何大叔又大略跟她說了說後面的事:謝至與雲裳彼此一見傾心,謝至於是傾其所有為雲裳贖了身,二人結為夫婦,第二年又喜得貴子。可惜此時,紫微魔教興起,在江湖上興風作浪,只一年光景,黑白兩道便有半數歸入其門下,而稍有違抗者則立遭滅門之禍。謝至積極奔走,聯絡各路不肯屈服於魔教淫威之下的人士,起而對抗。他用了三年的時間,終於將魔教趕到漠北的沙漠邊緣,將其一舉殲滅。魔教聖君帶著僅存的一支精銳遁入沙漠,試圖東山再起。謝至為免日後禍患,帶人追蹤而入,不想遇到罕見的沙暴,又遇到魔教的反撲。臨危之際,謝大俠獨自斷後,阻住魔教的擊殺,截斷他們退出沙漠的去路,命其他人趕在第二次沙暴來臨之前撤出沙漠,他自己繼續與魔教餘毒及其聖君做生死搏殺。最後,謝大俠與魔教一干餘孽一起葬身茫茫沙漠,眾人整整尋了一年都沒有尋到他們的屍首。沙漠無垠,有多少東西都埋進去了,找不到也是無計可施,大家只好返回中原。
越冰瑩聽得淚流滿面,想像著那一段如歌如泣的歲月,半晌無言。
何大叔於是說要告辭回家了,娘子做好了飯等他回去,倘若回去晚了,娘子很厲害,會不給飯吃,還要劈頭蓋臉怒罵一頓的。
“可是大叔,你還沒有講謝大俠的妻兒後來如何了呢!”越冰瑩還不盡興。
何大叔笑道:“姑娘,那個就只好簡單些說了:那位府衙公子沒有得到雲裳姑娘,可是又懾於大俠的威名不敢輕舉妄動,但他一直懷恨在心——大俠故去的訊息終於坐實,他那時已然做了縣令,竟立即派人送去一封書信,表示不日就要前往拜訪,並命人包圍了謝宅,嚴密監視他家裡的一舉一動。謝夫人孤兒寡母,知道鬥他不過,於是一把大火燒了自家!”
“啊?”越冰瑩愕然,“那他們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啊,有人說他們葬身火海,有人說謝夫人帶著五歲的公子從秘道逃走了——唉,夫人不會武功,帶著一個年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