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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兩人低低笑開。

諶墨勾起銀質雕龍的酒觚,“為你我如此的英雄所見,飲了這杯。”

武業也舉杯,“弟妹要鑑諒,我只能沾沾唇,太醫說,我此時的身子,忌飲酒。”言間,纖指撫上了小腹,粉面含羞。

“太子妃有妊了?”

“嗯,已經兩個月了。”武業面上嬌羞陡教憂愁替去,“但這個孩子,能否平安臨世,端看上蒼的慈悲了。”

皇家龍種,有人百般珍惜,自有人百般惦記,一個長成的生命尚且能在須臾間魂飛魄散,況尚是母腹中的一個胎盤?見美人愁雲襲來,諶墨不免心生憐惜:“太子妃有妊的事,有幾個人知道?”

“昨日,御醫已然確診了,該知道的都已知道了罷?”

“皇后曾親育過三個兒女,又是太子的親母,對如何保胎養身想必頗有心得,太子妃何不求教?”

武業美眸一亮:“你是說……”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我明白了。”武業愁容頓去,笑道,“弟妹,我就知道,你會助我的。”心事去了,開始有了閒談的心思,遂問道,“你見過雲陽公主了麼?她雖不及你,可也是咱們元昱皇朝的上等美人呢。”

雲陽公主?何許人也?“……是啊,上等美人。”

“雲陽公主是已故慈定皇后所生,慈定皇后的陵墓建在常州,她在常州為母守陵,於半年前滿了三載,也就嫁了人,這會進京該是不會走了。公主和她的新婚駙馬站在一起,說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不是?”

新婚駙馬?又是何許人也?“……是啊,天造地設。”

“這位項駙馬的父親是威赫大將軍項榮,當年曾從虎爪下救過先皇一命,先皇那時,便許了項家一個公主。可以說這樁婚事,是自幼訂下的。”

項、項、項榮?她聽到了什麼?“……駙馬是項家的?”

“原來弟妹不知道麼?這位項漠駙馬……”

項、項、項漠?諶墨倏抬眸,重重觥影人聲,疊疊百官環圍中,一道高拔形影赫然入目……真的是他?雲陽公主的新婚駙馬?天昱皇族新誕的嬌客?

耳畔,太子妃猶在侃侃而談:“這回的宴會,是為了賀雲陽公主回京及新婚籌辦的,說起來,她是慈定皇后唯一的骨肉,皇上對慈定皇后向來敬愛,對公主就難免愛屋及烏……”

哈,原來,這堂盛宴,“他”尚佔得恁大的份量?諶墨彎唇而笑。

恰在此時,那高拔形影似有所覺,越過重重人影,目光投來,望見那風華昭昭的宮裝美人時,雋深眸心滿填錯愕,心海驟起狂飆。

諶墨笑意未除,遙搖舉杯相示,飲盡半盅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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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駙馬?”雲陽公主的柔聲連喚,喚回了夫婿走失的心神。

項漠斂息,對妻子回之寬慰一笑,“公主,有事?”

“是太累了麼?這宮廷的席宴由來最能折騰人,要不要雲陽向父皇請命,我們先行回府?”

項漠竭力使視線不再向那處投去,瞥過四遭後,輕道:“皇上此宴專為你設下的,你是眾目所向,早退恐是不妥。”

雲陽公主溫婉一笑,“駙馬覺得不妥,便是不妥。皇姐在那廂,我去打個問候,可以麼?”

“公主請便。”目送嬌妻娉娉去後,他目光兜轉,那地,豔影已不見。難怪近來未聽她在江湖逞怪作亂的訊息,原來,是回了侯府。她是侯爺之女,在皇家筵席上出現並不突兀,只是,以她的性子,怎受得了斯類拘禁的框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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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宴後,尚有宮廷樂坊排練的戲目上演,並有自宮外請來的雜耍博噱,這場皇家華筵,勢力是月到中天才會罷興了。可是,好無聊呢。

諶墨出了昌樂殿,殿外園內,早有三五成群的貴婦各踞亭榭笑語。她無意加入,只得沿著迴廊,向深處行了去。

“孝親王妃,也是一個人麼?”

諶墨稍怔,半晌方想起,這在廊上宮燈挑照下面目英俊、著暗色服裳的貴族男子,是廣怡王,當今皇上最幼的皇弟傅珏懷,江南第一美人碧月橙的夫君。“廣怡王叔,好巧。”

“是巧呢。我們,應該算得上同是天涯淪落人了罷?”

諶墨黛眉淺淺顰起,唇沿似笑非笑:“但不知使王叔滋生這等感慨的,是哪樁事?”

廣怡王淡哂:“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