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瞧了一眼,黑洞洞深不見底。他苦笑一下,上來的時候蠻爽的,關鍵是等會兒該怎麼下去?
暫時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把自己藏在陰影裡,透過窗戶側身向裡面看去。
木色氤氳的和室,散發著稻草香味的榻榻米,營造出朦朧氛圍的半透明樟子紙拉門或隔窗,各式精緻的配飾和器皿,淡雅穩重的空間佈局,簡約精緻的設計風格,中規中矩的方格和直線,都是典型的日本和式風格。
最為明顯的,就是榻榻米那深色邊框所限定的地坪的幾何外形,以及木本色的柱子與房梁,以其清晰的線條勾劃出室內空間的範圍。在空間劃分上擯棄了曲線,這使得住宅在優雅、簡潔方面有了一種幾何美感。
壁龕裡掛著浮世繪,上面是低吊頂的天花。地臺上設有一個矮茶几,茶几上擺著一束插花、一套茶具。
朦朧的畫面與幽暗的壁龕十分的協調,寂寞、淡淡的陰影永遠不變的靜靜的沉澱和籠罩在那裡,給人一種雖在塵世之中,卻又一塵不染,或又有似在塵世之外之感。
深木色的皮質沙發,亮面的皮質,柔軟舒適,搭配兩個布藝的抱枕,亮麗的小色彩,將沙發裝飾的活潑可愛。白色、咖啡色的布藝窗簾,兩層的樣式,一層半透明,一層不透明。窗臺是一塊小木板,擺放兩個馬克杯,一瓶含苞待放的花,淡雅恬淡氣息吹滿整個空間。
茶几旁跪坐一個女人,穿著“白無垢”,挽著髮髻,雖然背對窗臺,但葉承歡還是一眼認出,她就是那個名叫青子的新娘。
只是屋子裡只有新娘一個人,新郎卻不知去了哪裡。
這時,那個女人慢慢的站起身來,到了鏡子旁坐下,慢慢的拆開頭上的髮簪,一頭烏黑油亮的秀髮如瀑般潑灑下來。
她拿起木梳子,對著鏡子慢慢的梳著長髮。
鏡子裡的女人,鳳眼細長,丹鼻小嘴,雲鬢斜插,茭白的面板在燈下泛著瑩潤的光澤,秀美絕倫的外表下卻透著某種鋒利的冰冷的銳氣。
那種氣質跟她的外表和年齡一點兒都不相稱,但顯然不是裝出來的,那需要時間的打磨,生活的劈砍。
她臉上沒有半點兒表情,凝視著鏡子裡的自己,在沉悶的空氣中顯得有點兒可怕。
美女對鏡梳頭會是很美的,不過有時候卻很可怕,尤其是在四下無人的夜裡,一個人獨處的時候。
就連葉承歡看著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一次認真端詳清楚了,女人的相貌、氣質簡直和聶小青一模一樣,簡直活見鬼了!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葉承歡就算做夢都沒想到。
那個女人居然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掉,直到脫得光光的!
天鵝般潔白的脖頸,玉石般光滑的脊背,那一身冰肌玉骨,那一身,讓葉承歡呼吸一滯,喉嚨不怎麼舒服,狠狠的嚥了一大口口水。
咕嘟!
雖然隔著一道門,而且聲音很輕,可在這麼安靜的氣氛中還是被裡面的女人聽見了。
“誰!”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忙把和服披在身上,內衣來不及穿便極快的繫好了帶子,猛然轉過身來,定定的盯著陽臺。
葉承歡當然不會吱聲,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收了起來。
女人又問了聲“誰”,素腕一翻,手裡已經多了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邁步走了過來。
葉承歡皺了皺眉,一秒鐘起了殺機,心說不管你是聶小青還是青子,血債就要用血來償,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就在女人開啟陽臺門的一剎那間,從外面陡然伸出一隻手,一把便握住了她的喉嚨,推著她的身子一直推到對面牆上。
變起倉促,女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驚慌失措的掙扎中,突然看清了對方的面容,頓時僵住了,就彷彿被人用槍頂著頭一般,立刻放棄了所有動作,只是任由他擺佈。
葉承歡並沒太注意到女人一瞬間的變化,他稍稍使了些力氣,把她的身子提的只剩腳尖著地。
嘴角掛著一道陰冷的弧線,十分淡漠的道:“不好意思,在你大喜的日子打擾你了。不過我有幾個問題急需要你回答,如果我發現你對客人不夠禮貌,我保證你等不到洞房!”
女人面色慘白,怔怔的看著他,沒哭也沒叫,事實上,她一動也沒動,就好像面前這個凶神附體的男人給她開了一個幼稚的玩笑。
“你是聶小青還是青子?”葉承歡一字字的道。
女人默然無語,只是那麼怔怔的看著他。
葉承歡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