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麼快就一年了,他也如當時所說,真的回來找她了,儘管只是暫時回來。
隨憶還在回憶,蕭子淵的聲音緩緩響起,大概是喝了酒,一向低沉清冷的聲音此刻帶著懶洋洋的暖意,“那天畢業典禮我站在那裡念著無聊的致辭,心不在焉,看到很多人站在外圍看,正想著你會不會出現,誰知下一秒你就真的出現了,就站在我們現在站著的這個位置。我當時真的一驚,差點唸錯了詞。”
蕭子淵大概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低下頭笑起來。
隨憶眨眨眼睛,無聊的……致辭?心不在焉?天呢,如果老師們知道他們眼裡的好學生蕭子淵心裡的真實想法,會不會想要一頭撞死?
蕭子淵很快抬頭,笑著看向隨憶,“那天你穿了件白色雪紡的裙子,我有沒有給你說過,你穿裙子很好看?可是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能穿……”
蕭子淵反常地話多,隨憶微紅著臉頰上前下意識地扶了下他的手臂,“你是不是真的醉了?”
誰知下一秒就被蕭子淵拉進懷裡,他的呢喃同時在頭頂響起,“不是醉了,是瘋了,讓你逼瘋了……”
他懷裡薄荷的清香夾雜著清冽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縈繞在鼻間,隨憶嚇了一跳,從心底冒出來的悸動讓她不自覺地顫抖。
她眼中的蕭子淵睿智淡定,淡漠內斂,哪裡會說得出這種話?
反應過來後便要掙扎,誰知所有的掙扎都被蕭子淵的下一句話擊碎,連同早已所剩無幾的淡定啊、防備啊,全部碎成粉末,隨風飄散。
“阿憶,我很想你……”
或許是夜太美,或許是情已深,兩個人把所有的偽裝和戒備都扔了,只留下兩顆為對方而跳動的心。
蕭子淵緊緊地擁著隨憶,她軟軟地趴在他懷裡,馨香滿懷,讓他無限滿足,可是她又那麼瘦,瘦得讓他心疼,恨不得就這麼把她抱在懷裡好好養一輩子。
隨憶的眼睛有點紅,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似乎還在做無謂的掙扎,“蕭師兄,你喝醉了……”
蕭子淵很快開口打斷她,“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下飛機的時候接到林辰的簡訊,說我可能見不到你了,那一刻我的心突然間跌到了谷底,那種感覺是我從來沒體會過的……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無能為力。
“可是等我到了這裡,卻看到你站在那裡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著你目送著該上的車一輛輛離開,那個時候我就對自己說,如果你再靠近我一點點,我根本就不會再放你走,再也不會放你走。”
隨憶閉上雙眸,兩行清淚緩緩流下,她慢慢抬起雙手擁上蕭子淵的腰。
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可是她現在只想這麼做。
最後,蕭子淵牽著隨憶去了學校後門的房子。
一進門,蕭子淵環視了一圈後就轉頭看隨憶,這裡乾淨得就像是他沒有離開過。
隨憶低著頭,掩飾地輕咳一聲,默默換鞋,蕭子淵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道弧度。
隨憶去洗澡的時候,蕭子淵重新打量著一年多沒住過的房子。
臥室裡的床單被罩應該是新換的,一塵不染,蕭子淵盯著被子左上方折起來的一角看了很久。
今天隨憶帶給他的震驚太多了,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女孩能給他帶來這麼多欣喜,甚至心細到連他的小習慣都記得住。
後來蕭子淵去了陽臺,陽臺上擺滿了花草,生機勃勃,只有那兩盆仙人掌還是老樣子,擺在一堆花草間很不和諧。
蕭子淵站在陽臺上遠眺。時間已經很晚了,整個城市陷入黑暗,只有零星點點的燈火,他突然有些嚮往以後的生活。
他,和她,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看上去似乎很不錯。
一轉頭,隨憶穿得整整齊齊,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後,白皙的肌膚此刻看起來粉嫩嫩的,一張小臉精緻動人。
隨憶似乎沒想到蕭子淵會突然回頭,嚇了一跳,烏黑清澈的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他。
蕭子淵笑了一下,隨憶被他看得手足無措,“蕭師兄,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蕭子淵笑著點頭,“好。”
當晚,隨憶睡了主臥,蕭子淵去睡了客房。
這個晚上對隨憶而言,簡直是驚心動魄,現在想起來還有些不敢相信,她原本應該在回家的火車上的,而現在卻躺在蕭子淵的隔壁,真是不可思議。
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夢中,她又夢到了小時候在隨家的日子,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