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盡然。”他挑眉,笑得別具深意。
“願聞其詳。”若能將他打發掉,她願跟魔鬼打交道。
像聽見她的心語,他又笑了。“不必這麼煩躁,我不會害你。”
“是嗎?”她不信地撇撇嘴,努力地想忽略他的存在感。
刀架先生理克挽著銀盤小姐吉兒狀似卿卿我我的談情說愛,你濃我濃地化不開濃情蜜意,“散步”經過兩人面前時,有些鬼祟的伸直耳朵,想聽清楚親愛的主人到底在“自言自語”什麼。
三齒銀叉和精油燈胖胖則大大方方地躺在高腳椅底下,十分不解她為何常對著空氣說話,相當憂心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不只是它們,城堡裡所有會動的傢俱、器皿都因她近日的反常而擔心不已,可是沒有一個敢開口發問,只能偷偷摸摸的窺伺,怕她一個不快痛下毒手。
在精靈城堡裡,歷代的主人都不足為懼,甚至是善待它們的,唯有她是真正的狠角色,誰要敢拂逆她的指令,下場通常是非常慘。
被拆了當柴燒的十七世紀英國國王壁畫便是血淋淋的殷鑑,查理士太驕傲了,以為自己是一堡之王,洋洋得意地想趕走新主人,才會在大火中哀嚎地死去。
“跟魔鬼談交易不如和我合作,我保證會有你意想不到的好處。”蒼狼森誘之以利。
麵皮一僵,她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好處是把命玩掉,跟你一樣做鬼是吧!還有,不要竊聽別人的心聲,那是一種卑鄙、下流、不高尚的行為,而且不道德。”
“我重申一遍,我還活著,不是鬼。”他臉皮抽動,似耐性快磨光了。
“那不關我的事。”管他是鬼是人,一律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
不能說江天愛自私,而是她過於理智,近乎不近人情,在她二十年的歲月裡,光是那一家子沒大腦的家人已經夠她煩心了,她可不想把阿貓阿狗的雜事也扛在肩上當責任。
前一陣子她大姐結婚時,據說“過亡”已久的雙親突然又“活”了過來,兩個從死人墳墓回來的爸媽驚訝兒女的成長快速,一度欷吁的不願離家,怕又錯過小女兒的成長史,對她的呵護關切幾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好像她是無行為能力的幼兒寸步不離。
自己的父母總不能讓他們太難過,可是為了讓自己好過,她毅然決然地給他們一人一把鏟子和十字鎬,不孝地將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至親趕出去,還特別囑咐沒挖到黃金法老王不準回家。
沒想到,活人好打發,死人難纏呀!她怎麼曉得快活的日子短暫如曇花,在她還來不及防備的當頭,上天又開始考驗她。
“滾。”
“不。”
“離我遠一點。”
“做不到。”
“那就把你不懷好意的色眸給我閉上!”此時咬牙切齒的女音已經有些歇斯底里。
“很抱歉,這叫欣賞,美景當前,相信是男人都移不開讚賞的目光,你應該相當自傲才是。”不是每一個女子的胴體都能入他眼。
“你……”
“何況不是第一次了,用不著害羞,我向你保證線條相當優美了,雖然某些部份還有成長空間。”邪肆的眼輕佻地落在起伏明顯的小山丘。
吸氣聲不大,卻隱含著一股惱怒的怨懟。“麻煩你再說一遍,我沒聽得很仔細,不是第一次是什麼意思?”
娟秀清妍的臉龐隱隱浮現一絲鐵青,刻意保持的平靜已然被打破,一直以來以冷靜著稱的江天愛開始出現焦躁現象。
“小愛妹妹,你忘了我從哪裡出來嗎?”嘖!如果能讓她動怒,肯定很有成就感。
葛林菲爾特殊技能學院。“我不是你妹妹,請別攀親帶故,假裝我們很熟。”
他一頷首,表示瞭解。“我也不希望你是我妹妹,這樣我才能追求你。”
“……”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深吸了口氣,露出忍耐的表情。“蒼狼先生,請不要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我對長得好看的男人向來不具好感,而且我早就跳過迷惑的十六、七歲,直接進入石化期。”
蒼狼森低柔的笑聲飽含一股迷人的磁性,騷動著她自以為沉寂如枯木的心。“謝謝你對本人長相的恭維,深感榮幸。”
“我不是在讚美,你可以不必表現得太開心。”她在心裡吐出幾句不雅的字句,微火悶燒胸口。
她是不敢置信,竟有人這麼卑劣,連這種三流的把戲也使得出來,存心要她難堪。
二十五天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