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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小侯認得不少地上的花草。他說出來的,都是藏藥的名字,能治那些病。這是個好學的年輕人,遇到拿不準的小植株,就會刨出根部來辨認,而後再原樣埋好。這樣邊教我們辨認著奇花異草,邊緩緩上行,走到原始森林最茂密的部分。我早已呼哧帶喘,不停地問還有多遠?每次小侯都說:“不遠了,就在上面,看到那些竹子了嗎?那兒就是。”每次我仰頭張望,都看不到竹子。

那是些弱竹,剛好擋住山洞的洞口。奇正當年找到此洞後,請了工匠在洞壁上刻出了宇妥·元丹貢布的畫像。早前上來的三位藏醫老師,正在畫像前頌經做功課。我不待呼吸均勻,便拿個小瓶去接山泉水喝。傳說此洞中有108眼山泉,能治108種病症。

本著笨鳥先飛的原則,歇了一會兒我就要求下撤。正在點桑爐的小侯聽說,胡亂吃了點兒乾糧,護送我們下山。準確地說是護送我,紅姐可是爬山高手。

不及走下第一個10米,我的兩條腿就開始顫抖。儘管小侯給了兩根“柺杖”,我還是邁不出堅實的步子。有一段路,甚至要靠小侯來支撐身體的重量。

這樣走不是辦法。我坐在一棵倒掉的大樹上喘氣,恨自己不爭氣的腿。這時小侯唱起了歌。也許是歌聲分散了注意力,我竟能自己撐著“雙柺”向下走了。前晚的聯歡會上小侯的表演很少,想不到他的歌聲也頗有韻律。我於是要求他一首首地唱下去。

“我再唱一首《相聚在林芝》吧。”唱過我們的點播歌曲後,小侯說出首我們沒聽說過的歌名。

小侯的歌聲在原始森林中迴盪,他有時會把對歌詞稍加修改:“讓我們相聚在南伊溝,共唱一曲扎西德勒……”。我的步伐,在他的歌聲中變得輕盈起來。

辦事回來的扎西大哥在山下等我們。他已經揀了一大兜飲料瓶扔在車上。仙境一樣的南伊溝,也會有塵間的煩惱,汙染就是最大的問題。米林縣要大力發展旅遊業,待到機場建成之後,蜂擁而至的遊人恐要踏平南伊溝。這正是扎西大哥的憂慮所在。奇正只買下了南伊溝的藏藥保護權,卻不能阻止遊人的到來。

這天傍晚,我們離開基地返回林芝。僅僅兩天,機場路上似乎又有不同。通往喇嘛嶺的岔路口已經壓平。這就是建設的速度。也許下一次,我可以做飛機來到林芝;也許再過幾年,我將無法在這裡找到世外桃源;也許我們能找出一條中庸之道,在發展和保護中尋求平衡。

廖佳駕派力奧走遍中國行跡……春天的顏色

兒歌裡唱春天是綠色的,似乎我們從未懷疑過這一點。

然而尋著春天的腳步一路南行,忽然發現春天原來是黃色的。仔細想想,真的就是黃色的,這一路上看到的油菜田,還有看不見的西北的沙塵暴,不都是黃色的嗎?

走遍中國的旅行比最初的計劃拖延的很久。小年那天從南京返回北京時,還有西藏、新疆、重慶、寧夏、陝西五個省區尚未走到。

再次出發的時間初步定於2月底,原因是不想錯過雲南羅平的油菜花旅遊節。然而麗江和中甸不斷傳來要我“再等等”的口信,今年的天氣有點兒怪,上面一直在下雪。大雪封山,4月中旬以前根本不可能從滇藏線上去。

出發的時間一拖再拖,以至於人生出惰性來,到了選定的吉日3月26日,竟放任自己矇頭大睡了一天,任由滿載的花小派不滿地等在小區的停車場裡。

3月27日,不慌不忙地在王維、文風的唱和聲中拐上京石高速,今天的目的地是洛陽。走過很多次的路,不得不再走。

車過鄭州黃河大橋,開羅高速的路口的拐彎處,幾株盛開的油菜花立時令眼前一亮,為這天渾渾噩噩的旅行抹上一筆重彩。出發之前,我就期待著路上會有其他地方、比如兩湖地區的油菜田可以彌補羅平的遺憾。不想剛過黃河這耀眼的黃色便伴著夕陽,令我記起久違的旅行的快樂來。嵐,我在洛陽的大學同班同學後來說,這個季節,可不是一路下去都是油菜田。

1999年秋天,我曾從洛陽南下,當時走的是洛寧、盧氏,不料209國道在盧氏以南成為斷頭路,只得向東取道鄧州、襄樊到湖北房縣重上G209。嵐幾經打聽,告訴我如今豫鄂西線的連線已經通暢。我決定從向南經欒川、西峽、淅川進入湖北,淅川之後,就走G209。

欒川是洛陽市最偏遠的山區縣,處於伏牛山深處。這裡,人們告訴我到西峽正在修路,以花小派的底盤來看,懸。

不信3年半之後這邊的路還走不通!我不服氣,揚鞭向南,30多公里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