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打量著陌生的環境,聽說“鴻天”是個相當龐大的企業集團,工資與福利相當優厚,她才會來應徵助理……可眼前的狀況令人懷疑會不會是以訛傳訛?
“霍小姐嗎?請跟我來。”薛副理遠遠地瞧見電梯前的人影,恭敬地向前展露著歡迎的笑靨。
“我是來應徵的。這裡……真的是鴻天嗎?”
“沒錯!這裡的確是鴻天。霍小姐,請跟我來。”
薛副理轉身往辦公室走,態度斯文有禮且謙和,唇邊掛著一抹淺笑。
“可是,為什麼……”霍巧憐小手指著天花板上的燈。
“節約能源。”薛副理淡淡地回道。
到處都停電,他們能夠用自己的電力供應自己的企業運作,已算不錯,為免浪費,省一點是應該的,以防萬一。
鴻天要倒閉了嗎?霍巧憐聞言心一沉,吃痛的腳踝也讓她腳步遲緩,為免讓僱主瞧見她受傷的模樣,破壞第一印象,她舉步間蓄意裝作毫無異狀的行走。
經濟陷入困境的她可禁不起資方半年不發工資的悲慘下場,她已經夠窮了,來工作純粹是為了賺錢,什麼偉大的理想抱負都得等吃飽再說。她突然有一股向後跑的衝動……可人都來了,聽聽他們怎麼說再作反應。
“在這裡工作的人多嗎?”
打量著稀落的人,霍巧憐想逃的衝動更強烈。她該是上了賊船,難怪其他的應徵者會打消念頭,惟有她笨笨地再來面試。
“蠻多的。”
薛副理半認真地瞥向寂靜空曠的辦公室,平常人來人往擁塞得很,今天難得空下來,真好。
這樣算蠻多的?她心裡嘀咕著,懷疑他們掛羊頭賣狗肉,存心欺騙她這個看似年輕的小女孩。薛副理停在一扇木製的大門前,敲兩下後便開啟門,有禮地說道:“霍小姐,進來,坐在那裡。”他手指著前方的椅子,瞧她移動後,便轉向自己的位置坐好。
霍巧憐乖乖地坐下,眼兒一抬,望見前方一排五個人,個個正興味盎然地凝視著她。
“霍小姐,請問你是來應徵本公司的行政助理嗎?”薛副理優雅地從資料夾中挑出她的資料,好奇地睨著她。
其實這種小小的應徵事情,根本落不到他們這五個人的頭上,可是今天公司放颱風假,閒著也是閒著,既然有人冒著颱風來應徵,悶得慌的五個人也就不約而同地跑來湊熱鬧。
“是。”
霍巧憐坐得端端正正、小手交疊在併攏的雙腿上,腰桿挺直,坐姿呈九十度,目光低垂地盯著自己粗糙的手指。
敏感地察覺到他們用著銳利的目光打量她,讓她升起奇異的感覺,好像自己是動物園裡的小動物,擺出來讓人參觀,慌亂的情緒微微扯動了胃部。
輕籲一口氣,催眠似的告訴自己,毋須如此緊張虐待自己的胃,罷了,一次的失敗就當成是經驗的累積。當她接獲鴻天通知她再次面試時,她幾乎喜極而泣;沒有想到好夢易醒,命運仍是殘酷的。“抬起頭來!”年邁的聲音赫然傳出,威嚴中帶著傲氣。
霍巧憐清澈的圓眼眨兩下後,順從地抬頭,淡淡的怯意仍在瞳眸中飄蕩。
雙方在寂靜的空間中互相打量著。
由右邊數起,薛副理俊逸的臉龐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似乎在看戲。稍早抵達公司時,他曾與樓下的櫃檯小姐打賭,颱風天必無人前來應徵,若輸則奉送法國餐廳雙人套餐一份。
隔壁是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紳士,胖胖的臉掛著慈祥的笑,顯得和藹可親,溫和的眸中也迸出濃濃的笑意。
中間那位約略八十多歲,滿頭的白髮,鬍鬚約二十公分長,身材瘦削,像仙風道骨的老人;銳利的眸光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嚴肅,破除仙氣,增添威嚴和霸氣。
接著是在場惟一的女性,一看便知是幹練的中年婦女,保養得宜的臉龐上掛著一副金邊眼鏡突顯專業。
最後一個約三十出頭,俊俏的臉龐卻掛著一抹不經心,隱約可以感受到隱藏在他無害的表相下,有顆狂野嗜血的心。
老爺爺向薛副理招招手,霍巧憐的資料已落入他手中,銳利的目光掃視她簡單的資料,十秒鐘後便抬頭盯著那張異常嬌小又精神奕奕的臉蛋。
“才二十歲,還在上夜校,怎麼不好好地上課?”威嚴的目光瞅著眼前瘦弱的小女孩,口氣不由得透露一絲溫情,其餘四人全訝異老人表現出來的憐惜。
“我需要工作。”霍巧憐不卑不亢地響應。
“缺錢?”老爺爺眉一挑、眼一沉